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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這話問出來，殿裡氣壓便瞬間低了低。</P>

按說香是哪裡來的，出了危險就懷疑哪個，這是很順理成章的事情。</P>

說句不好聽的，香是瓦剌國的貢品，既然能被刺客掉包，難道就不能被太子掉包？</P>

所以就算真的懷疑，那也不能說有錯。</P>

可這麼白眉赤眼地問，誰還敢把真話說出來不成？這又讓人怎麼回答？他這又是什麼意思？</P>

換成彆個，或許在座各位就要懷疑皇帝挑事了。</P>

但明顯這位君王不是這種無事找事的人，至少目前沒有任何理由這麼做。</P>

靖王與李存睿都若有所思地往晏衡看來。</P>

倘若晏衡疑心過太子，自然不可能即刻擔憂皇帝父子的安危。</P>

所以反過來想想，皇帝這話問的也有道理，晏衡究竟是為何沒懷疑呢？他一個一天到晚惹事的兔崽子，如何會有這般見識？</P>

靖王更是不免想到了前不久他藏身馬車幫著救下林夫人的事。</P>

晏衡在皇帝目光凝視之下，想的跟靖王他們卻不是一回事……</P>

他不曾懷疑太子，自然是對皇家父子有著相當程度的信任。</P>

但這股信任是來自於他前世幾十年陪伴所得的認知，這是說不得的秘密。</P>

皇帝這哪裡是要探究他有沒有疑心太子，他分明是洞察出來他近來的不對勁……</P>

眼下他該怎麼辦？</P>

說懷疑過太子？除非他腦子被驢踢了。</P>

說從未懷疑？位高權重又是功臣之家，當真對皇家威嚴半點忌憚都沒有？</P>

他緩慢地清了下嗓子，看向左右。</P>

“臣，臣腦子不夠用，當時隻想著不挨打，並沒想那麼多……臣要是有這份機靈，哪至於三天兩頭的挨打？</P>

“皇上若不信，您問李南風，看看是不是每次吃虧的都是臣，占贏麵都是她？”</P>

他扭頭瞅了眼隔壁。</P>

這滿殿之上，獨有李南風知他軟肋，但他們軟肋是相同的，死丫頭要是不幫他……</P>

打從皇帝開口相問時起，李南風心口就懸了起來。</P>

皇帝待功臣如何，她心裡有數，又加之內患當前，知道他絕不可能在這當口還在君臣之間挑事。</P>

但皇帝既然在追究晏衡，那今兒她便也有麻煩了。</P>

在場機敏睿智如李存睿與靖王，都不能猜到晏衡在為難什麼，唯獨她知道，重生到如今個多月了，雙方家裡顯然都對他們的變化沒有感覺到異常，至少沒有異常到讓人難以忽視的地步，這樣的順利也讓人放鬆了警惕。</P>

但終究陰溝裡翻了船，今日碰到了皇帝手裡——</P>

“是麼？藍姐兒？”</P>

剛想到這兒，她就被點名了，皇帝目光投過來，眼底看不出深淺。</P>

都這緊要關頭了，也不能不與這老匹夫共進退了……</P>

李南風權衡輕重，隨後斜睨晏衡，重重地哼道：“你是活該！一天到晚腦袋裡缺根筋，專門尋我晦氣！”</P>

“藍兒放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