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摯死的太冤了!</P>
她胸脯起伏,看向晏衡:“還有什麼?”</P>
“還有就得自己親自去看了。”晏衡想了下,忽然道:“要不今兒夜裡你出來,我帶你眼見為實?子時初刻我在你們家東南角門外等你,不見不散。”</P>
李南風再瞪了一眼他,轉身走了。</P>
回到學堂,李舒小聲問:“你怎麼又跟晏衡鬨上了?”</P>
敢情方才那一幕讓她看到了。</P>
李南風心裡煩,歎了口氣,把書翻開了。</P>
她跟李摯打小打打鬨鬨,誰也不讓誰,但實際上再親不過血緣,彼此在對方心裡什麼位置,都心知肚明的。</P>
她相信倘若前世他能活到最後,看到她被陸銘和程淑那樣欺負,一定不會比她自己親手報仇好到哪裡去。</P>
可她前世居然把謝瑩,不,還有謝家那對老狗,給看漏了!他在九泉之下,該有多麼死難瞑目。</P>
這麼一想手都是顫抖的。</P>
午飯沒怎麼吃,不想撞見李摯,關門沒出去。</P>
到夜裡李摯卻找上門來了,直擔心她是不是生病了,或是又被李夫人責罵了,帶了一堆她愛吃的。</P>
李南風癡癡望著他,一顆心都快絞碎了。</P>
那股子悔恨和怒意就全然化成了殺氣,——打擊謝瑩乃至謝家這已經不隻是晏家一方的事了,她也得順道替李摯把前世這仇給報了!</P>
單單對付一個謝瑩何其容易,可她要的不隻是這個啊,她得讓謝家徹底撲進泥沼裡,得讓他們永生永世都翻不了身方為解恨!</P>
但行事之前,她仍然要確定何楨與謝瑩之間究竟去到了什麼地步,惡人她是要打的,但也要看程度深淺。</P>
又要怎麼確定呢?</P>
真若晏衡說的那樣,子時跟他出去嗎?</P>
不,那豎子素來沒個正經,不見得那話就是當真的。萬一他隻是說出來耍耍他呢?她可不能上他的當。</P>
王府致遠堂,都夜半了阿蠻見晏衡還未準備熄燈,便勸說道:“時辰不早了,世子早些歇吧,明兒再寫。”</P>
晏衡仔細翻著字帖上的批注,邊落筆邊道:“不歇。到子時來喊我。”</P>
阿蠻道:“爺今晚又要出去?”</P>
“約了李南風。”</P>
阿蠻吃了一驚,在對麵坐下來:“爺跟李姑娘約了打架?”</P>
晏衡抬頭,定了半刻:“你能不能想點好的?”</P>
阿蠻稍稍收斂神色,但仍是藏不住驚疑,不知道這倆除了打架還能有彆的什麼事可約?一時也不知道是該替不會武功的李南風擔心,還是該囑咐晏衡穿厚一點。</P>
晏衡沒理他,認真練了幾頁字,挑出來幾張自己還算滿意的夾在明日功課裡,而後起身取了劍。</P>
這回是光明正大地駕了馬車出去,讓阿蠻驅著到了李家東南角門外頭。</P>
李南風洗漱完上了床,心裡卻翻江倒海,怎麼都睡不著。</P>
前世今生的事全在腦海裡浮現,沒有一幕是能讓她心氣平順的。</P>
耳聽著漏刻響到了子時,再也躺不安寧了,起身下了地,繞開疏夏到了窗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