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裡有水井，晏衡尋了個木桶拎水澆在小廝身上，大熱天的不夠刺激，李南風又事先交代多放了點藥，提了好幾桶水澆下去才有反應。</P>

書童蜷著身子咳嗽了幾聲，抬頭看到麵前人影，隨即坐了起來。</P>

李南風與晏衡並排而立，冷臉望著地下的他。“醒沒？”</P>

書童打了個激靈，回頭看了眼廟裡兩尊破菩薩，而後又瞪大眼望著麵前這一對！</P>

“你們，你們是——”</P>

李南風寒臉不語。</P>

晏衡卻笑起來，壓著他肩膀又把他按了回去，拍拍他臉道：“不用問我們是誰，也不用問我們想乾什麼，更不要擔心我們劫財劫色殺人放火，還有你們家公子在哪裡也不要問，你隻要聽到我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就成了。懂麼？”</P>

書童嘴張了半日，發出了幾個無意識的糊音，才又抿緊唇往後縮了半步。</P>

晏衡道：“你們少爺跟謝家小姐青梅竹馬？”</P>

書童咬緊牙關不肯做聲。</P>

晏衡掐住他下巴一捏，等他啊地痛呼出來，再道：“要不要挨頓打再說？”</P>

書童被捏得骨頭都快碎了！撲騰著兩隻手道：“是！是！是青梅竹馬！但他們已經沒關係了，我們姑老爺不許表姑娘嫁到何家，如今表姑娘馬上就要過門成為東鄉伯府的二少奶奶了！”</P>

“沒關係？那你們少爺怎麼還三天兩頭地往謝家跑？枕頭底下還藏著謝小姐送的香囊扇墜呢？”</P>

書童發窘了：“小的，小的也不知道……”</P>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藏著，但還是說明那扇墜香囊的確是謝瑩的了？”李南風冷眼掃過來，“她一麵跟杜家議著婚，一麵還與你們少爺私相授受？”</P>

書童越發窘迫：“小的，小的可沒這麼說……”</P>

李南風走到他跟前，道：“謝瑩跟何楨好到什麼程度？”</P>

書童囁嚅。</P>

晏衡抬手搭到他肩上，他立馬驚叫起來：“我說！我說！我們公子是謝姑娘閨房裡的常客！不管是我們公子去謝家，還是表姑娘到何家，從小到大都是直出直入！</P>

“我們公子給表姑娘梳過頭，穿過鞋，前陣子，前陣子表姑娘生病，我們公子還去安慰過她！”</P>

“出來勾搭男人的主意，是誰出的？！”</P>

李南風怒道。</P>

書童明明比她還高出一頭，在她怒容之下也不由抖瑟了一下：“我，我不知道，不過，不過前陣子我們公子和表姑娘談論過延平侯世子！</P>

“後來我隨我們公子到宛平看過我們老爺回來，他在路上聽到有人閒談提到靖王府，也曾打聽過晏家大爺來著！</P>

“誰出的主意我是真不知道！”</P>

李南風收回目光，看向晏衡。</P>

這回輪到晏衡臉色不那麼好看了，何楨既曾打聽晏弘，那這主意是誰出的還用說嗎？！</P>

“說來說去，你們家主子這是一麵跟謝小姐私下苟且著，一麵又慫勇著她高嫁而後順道撈好處呢！他還入仕作甚？有這手拉皮條的好本事去長春院得了！”</P>

書童羞憤：“我們家公子才不是那種人！”</P>

氣燥的晏衡費事跟他多說，一掌又把他給劈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