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把早已經寫好了一本冊子遞給他：“請父親過目。”</P>

李存睿接過來，每日經他手的要件不計其數，他隻看了幾頁就暗道驚奇。</P>

這整本冊子前半部寫的是她對府裡如今的治理方略的概述，中間陳述了利弊，後半部卻是一套改良了的方案。</P>

從粗到細，方方麵麵無一遺漏，又如行雲流水，敘寫得十分完整。</P>

“你怎麼會寫這個？”李存睿合了書冊，“是你母親教你的？”</P>

“母親要是能教我這個，又何必我來寫，家裡不早就實行整治了麼？”</P>

李存睿一想也對，低頭再打開，重新翻看了一遍，隻見實在挑不出什麼毛病來。</P>

原還怕她紙上談兵，可想想庫房裡的變化，不免又信了幾分。道：“咱們偌大個府第，吃穿嚼用不是小數，何況還有各類支出，是該再嚴密一些。</P>

“爹瞧著沒問題，但究竟如何還得斟酌斟酌再說。”</P>

“那是自然。”</P>

李存睿能正視她的建議就行了，至於要怎麼斟酌，她倒是不怕的。</P>

李夫人是夜也看到了李存睿帶回來的那本冊子，她道：“藍姐兒寫的？”</P>

“夫人還不知道？”</P>

李夫人確實不知道。太師夫人這門差事太忙了，家裡庶務都交了給兄嫂打理，這一年來她連李南風的規矩都沒怎麼立了，怎麼會有工夫去理會這些？</P>

“她莫不是抄了誰家的？”</P>

看到一半她忍不住這麼說。</P>

這寫的太嚴密了，太有條理了，粗看下來幾乎是方方麵麵都有考慮到，那個叛逆又不守規矩的藍姐兒怎麼可能寫出來？</P>

“你這就錯了。”李存睿道，“這是我親手從女兒手裡拿來的，她的字我也能認得。若一定要說這是抄的，那夫人不妨去聽聽大嫂怎麼說？這院裡院外管事們怎麼說？”</P>

李夫人凝噎無語。</P>

翌日進宮給太皇太後請安回來，遇見前來交賬的各路掌櫃的，並不如早前那麼熙熙攘攘擠成一堆排在賬房外，站定想了想，她又抬步往廚院這邊走來。</P>

一進門又發現存放菜疏的屋子裡已多了一張台，有認得字的廚娘在那裡麻利地計算用量。</P>

再往彆處都看了看，隻見井然有序，各處當差的下人如同軍營裡的哨兵一般，行事說話毫無錯處，那日常端凝的臉色，不知不覺也緩和了幾分。</P>

“弟妹來了？”</P>

馮氏恰巧自賬房出來，看到金嬤嬤伴著的她，快步迎過來，“怎麼自己來了，缺什麼，打發個人來取也就是了。”</P>

李夫人看著四下，道：“這邊模樣好似與從前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