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風默默算了算，這死老匹夫今兒把死作到了極點，還害得她滿大街跑得這麼狼狽，到眼下這會兒還在想著占她的便宜，實在是很不把她放在眼裡了！</P>

盯著他脖子看了半晌，她道：“你當真？”</P>

晏衡也不過是過個口癮，哪裡有那膽子真進去？看她這模樣，就斂色道：“你等我片刻！”</P>

說完嗖一聲又躥入夜色。</P>

李南風簡單理了理衣裳，正要敲門，他又揣著一衣兜的東西回來了。“給你！”</P>

她一看，滿衣襟的都是梳子頭油胭脂花粉，也不管用不用得上。</P>

“你去做賊？”</P>

“我做賊還不是為了你！”晏衡邊說邊掏出夜明珠，找了個不透風的角落衝她招手。</P>

李南風權衡完，走過去蹲著梳妝起來。</P>

晏衡給她舉著鏡子，一手拿著夜明珠，一麵還要留意四麵風聲，哪裡都不得鬆懈。</P>

一扭頭看見她歪頭對鏡梳發，那發絲長長地如絲緞般泛著光澤，夜明珠的淡淡光輝照耀著她剝殼雞蛋也似的臉，半垂雙眼卻被密長的睫毛覆了個嚴實，他緊抿著唇把臉撇開，說道：“還不快點綰起來，女鬼似的。”</P>

李南風可不就正快手快腳綰麼，偏生他要插這嘴，暴脾氣地把梳子摔過去，正中他鼻子。</P>

晏衡隻是下意識躲了躲，沒回嘴也沒做什麼。</P>

牆頭外風吹得樹葉娑娑作響，牆角還有討厭的蟋蟀在吵嚷——吵個屁啊吵，還嫌不夠鬨麼。</P>

一會兒梳子又丟回來了，他抬頭：“好了？”</P>

“改日再跟你算賬！”</P>

李南風撂下話，走到角門下把門叩開，頭也不回地進門關門了。</P>

跟在後頭的晏衡一口氣還懸在喉嚨口呢，門就差點拍到他鼻子上來了！</P>

……太師府年前增加了三十名護衛，如今也是防得跟鐵桶似的了。</P>

好在譚峻早被李南風收服，隻要她不鬨騰大夭蛾子來，他對這姑奶奶也是睜隻眼閉隻眼。</P>

李南風讓疏夏探完路，快速地與她同回了扶風院。</P>

剛關了門，穿堂那邊就傳來婆子吆喝聲：“誰還在那兒呢？”</P>

接而門縫被燈光照亮，婆子停在門下，輕聲咕噥：“定是岫雲那小蹄子忘了關門……”說完輕輕把門推了推，見是栓穩了的，才又提著燈走了。</P>

李南風吐了口氣，回房熄燈。</P>

熄燈前她說了句：“明兒我要進宮，記得幫我準備準備衣裳。”</P>

……</P>

靖王府這邊也不太平。</P>

晏衡處理完首尾回到府裡，就見承慶堂那邊亮起了燈。</P>

到了致遠堂後阿蠻忙不迭地栓門拍大腿：“爺您可算回來了！大理寺來人了，王爺在接見！”</P>

晏衡一聽連忙把身上衣裳扒了鑽進被窩。</P>

是夜倒無話，翌日早起，靖王傳他到承慶堂用早飯。</P>

飯前靖王打量他：“昨晚睡得好？”</P>

“不太好。”晏衡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