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後臉色當然會不好，這怎麼好得起來？當初為了護著這個填房可是連自己嫡親孫女都能給委屈受呢，如今人家給了這麼響亮個巴掌給她，沒背過氣去就不錯了。</P>

“拜見皇上，皇祖母。不知皇上傳臣妹有何事吩咐？”</P>

皇帝道：“永王檢舉胡太妃當年與人苟且生子混淆亂我高家血統的事，你可知情？”</P>

李夫人揚眉：“還有這樣的事？那可新鮮了。繼太妃當年可是還曾說我生母周太妃嫁進高家不光明呢，家母再怎麼不光明也是明媒正娶進的高家，原來繼太妃是這個意思，明媒正娶不光明，跟人通奸生子倒是光明的。”</P>

胡氏一聲尖叫：“我於你總算有幾年母女之情，當年你還是在我手上出的嫁，所謂升米恩鬥米仇莫非就是如此麼？你踩落了我又有什麼好處？我終究是你的繼母！”</P>

李夫人神色不變，說道：“你這話好沒道理，是你通奸受審，倒又扯上我跟你什麼情不情的來，你莫非想說你沒偷人不成？”</P>

胡氏氣得攥起拳來。</P>

李夫人眼底泛著冷光，看了會兒她又說道：“不過你說的也對，你終究是我父親的填房，是高家的兒媳。</P>

“太皇太後，要不您就下旨饒了她吧，雖然通奸不對，但她在您老人家麵前儘孝那麼多年，您當年不是也很喜歡她麼？些許錯誤，何須太糾結？”</P>

太皇太後一聽這話氣得鼻子都歪了：“你這是什麼話！通奸生子違背人倫，還混淆我高家嫡支的血統，放在民間都得浸豬籠，何況她如今還是宗室太妃！你這是講的什麼歪理！”</P>

“可是太皇太後不是屢次跟孫女說娘家最要緊麼？還讓孫女不要為著過去的事情耿耿於懷，哪怕是她無數次在背後詆毀我的母親，無數次苛薄我，又哪怕是她侵占了孫女生母的嫁妝，您都說維護娘家重要。</P>

“那麼孫女不過是順從祖母的心意，站在出嫁女的立場，替我的娘家說話，難道也有錯嗎？</P>

“她胡氏犯的錯又哪止通奸這一樁？想來多體諒她一次也沒有什麼要緊。奸生子又算什麼，不也是高家兒媳婦肚子裡出來的嗎？管她跟誰的呢，太皇太後大度一點，不好麼？”</P>

太皇太後一張老臉脹得紫紅，一口氣沒上來，眼看著又要昏過去。</P>

太子連忙上前勸慰，又緊張地看起李夫人。</P>

皇帝臉色當然也很不好看：“你是怎麼跟長輩說話的？”</P>

李夫人福身，說道：“今日在場的都是我們高家人，皇兄既喚了我來，我也就不說兩家話了。</P>

“要吃虧大家一起吃，哪裡有專摁著我一個人的脖子吃虧的道理？這麼多年我忍氣吞聲是為什麼？我生母的嫁妝被胡氏扣了幾十年沒還給我，又是為什麼？</P>

“不是我不軟弱無能，是壓根就沒有人撐腰為我說過話！縱然是從前祖母不知道，我出嫁前之前可是原原本本跟她說明白了的，祖母身為當家主母，難道為我討個公道的能力都沒有嗎？可偏沒有，反倒是勸我顧全大局，眼光放長遠點。</P>

“那麼事到如今，怎麼祖母又不願意顧全大局了呢？眼光不願意放長遠些呢？都是一家人，不是說家和萬事興麼？</P>

“既然家和最重要，那就也應該大事化小，把這一頁給揭過去算了。</P>

“讓外麵野男人的種繼續安享富貴，讓胡氏來日依舊風光大葬，如此看上去安樂和睦，也全了您這位高風亮節的好婆婆的名聲。”</P>

“你住口！”太皇太後怒道。</P>

殿裡除去皇帝，沒有一個人敢出大氣。</P>

李夫人質問的是皇帝，控訴的是太皇太後，是她的親祖母，這誰敢插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