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妃也笑了：“那是，人家小姑娘也是家裡父兄百般寵著的，咱們體諒些。”</P>

剛說到這兒初霽來稟報說宮裡傳旨除夕宮宴的事兒，靖王不在，二人便又立刻回房換上冠服出來接旨。</P>

宮宴由禮部統領，鴻臚寺協辦。</P>

李摯吃完飯回到衙門繼續辦公，下晌拿到名單便翻了翻，赫然列有李家，當下聲色不動又把名冊合上。</P>

事情過去這麼久，皇帝那邊對李家的處罰還沒有任何鬆動的跡象，但該李家的榮耀也絕不缺少，如此賞罰分明，看起來可真有幾分要落實到底的意思。</P>

李存睿掌不掌實權，他其實並沒有那麼看重，隻是對他付出的多年心血有些心疼。</P>

“仲文，梁大人說宮宴儀程由你來安排，趕緊回房去吧！”</P>

同僚蘇諾領著幾個抬著大筐瓷器的太監快步路過，順手輕拍他肩膀傳話。</P>

李摯點頭回應“知道了”，收起名冊往公事房走去。</P>

為人臣子不能妄測聖意，倘若父親不再回朝任職，那麼他代替父親擔起李家門楣的責任義不容辭。</P>

就是回朝，自己也已經成年了，也是應該努力學著做一個當家人的時候。</P>

所以不管皇帝對李家是什麼想法，作為繼承人，他有沒有作為，能不能具備守業的能力，於李家來說才是最重要的。</P>

這麼一想，朝堂上怎麼變換，李存睿回不回朝，倒都可憑它來去了。</P>

……</P>

晏衡買了點伴手禮到達李家大街，下馬正遇上腋下挾著一遝公文的李摯。</P>

李摯忙著寫公文，半路又有鴻臚寺那邊派了寺丞程世源前來接洽事宜，這程世源當慣了大老爺，說話行事慢條斯理，拖去了他不少時間，這一忙就忙到日色西斜才完事。</P>

剛到門下就見晏衡信步往東邊巷子走去，不由喊住他：“阿檀這是往哪裡去？”</P>

這黑燈瞎火的居然來溜他們家牆角，多半沒什麼好事兒吧……</P>

晏衡停步：“原來是摯大哥！我往袁家去，您這是才回來？”</P>

李摯知道他常跟李南風在一塊兒，跟袁縝認識也不稀奇。但是袁家跟李家就隔著一道牆，他該不會……</P>

晏衡瞧見他神色，索性走過來：“今兒是袁娘子請吃飯，有小弟，還有令妹，摯大哥要是還沒用飯，要不要也來湊和吃點兒？”</P>

李摯原本是要回府把公文給李存睿先看過的，聽說李南風居然跟他同在，一雙腳就跟有繩子牽著似的往這邊走來：“袁娘子為何請吃飯？藍姐兒也過來了？我怎麼不知道？”</P>

李南風廚藝很渣，但這不能怪她，她從小又要讀書又要做女紅，又要調皮搗蛋，哪裡分得出那麼多時間。</P>

所以李夫人不滿她的其中一條就是，將來她的丈夫得多可憐，連自己妻子的羹湯都嘗不到口。李夫人自己也不常下廚，但她卻有幾道拿手的菜，所以有資格說她。</P>

眼下看何瑜係著圍裙，捋著袖子，站在小灶前盤弄著各樣食材，一麵跟袁婧探討著哪樣菜怎麼做會更有味道，乾練得就像秋場點兵的女將，心裡端底是佩服。</P>

何瑜擅作精致小廚，袁婧則擅山野風味。</P>

袁婧不知道是不是本身就出身官戶的原因，身上總帶著一股泰然的氣質。</P>

但她明明也說過她年少時是個喜歡在鄉間撒野的淘氣女孩兒。</P>

她用雪地裡翻出來的嫩野菜尖兒拿開水淺焯，拌上麻油豆醬，還沒上桌香氣已飄了出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