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如約而至。</P>

今年壽寧宮不開放參拜，因為太皇太後病重，眾命婦隻能在宮門外磕頭。</P>

由於蘭郡王妃身子不好，李夫人又被奪了爵，接待的事就由榮嬪接手了，當然也僅限於壽寧宮範圍。</P>

大約也正是出了永王府這件事，今年蒙恩入宮的人也不多。</P>

太子一早在東宮負手轉了兩圈，然後問太監王信：“晏世子幾時來？”</P>

王信道：“按往年慣例，都得在辰初到達。”</P>

太子點頭，提袍坐下來，又道：“近日街頭議些什麼？”</P>

“還是那些，不過如今沒人議李夫人了，倒都是議李太師的居多。對了，前番南風姑娘在相國寺還被官眷譏諷來著，不過姑娘不甘示弱，和晏世子一道反擊了回去。”</P>

太子揚唇：“南風這性子向來是不用人擔心她吃虧的。”他想想又道：“街上還有猜疑皇上針對功臣的麼？”</P>

“也還是有的。不過無人敢大肆議論，畢竟王法不許。內城外的酒肆茶樓，每日都有不少人在那兒說書。”</P>

太子點頭。片刻道：“等晏世子來了，請他來見本宮。”</P>

李南風今日照舊得隨李夫人入宮赴宴。</P>

母女倆竟是一樣的坦蕩，李南風是因為看多了魑魅魍魎早已淡定，李夫人則大約是出於強大的心魄。</P>

不管怎麼樣都好，反正母女倆都通體一副絕不讓人看到笑話就是的模樣。</P>

李夫人一品誥命的打扮，李南風也把自己拾掇得漂漂亮亮的，乘著轎往宮裡來。</P>

餘夫人作為侍郎夫人，在受邀之列。</P>

在壽寧宮磕完頭，她就在偏殿與眾夫人吃茶。同行的幾位掃眼看了兩圈，就跟餘夫人道：“今日李夫人想必不會進宮了罷？”</P>

餘夫人聞言也抬眼看了看，隻見一路過來果然沒見李家女眷的影子。</P>

程曄動了胎氣後連躺了四五日餘夫人才準她下地，餘鑫當日勸她稍安勿躁，她也就沒再提這件事，這一說到李家她倒是又想起來了。</P>

她道：“還早呢，說不定還在路上。”</P>

“都辰正了，要來也該來了。”當中一位眼神有些意味深長，“雖然還有一品誥命之位，可郡主之位被奪，終究有損身份榮耀，沒了爵位，也就稱不上正兒八經的宗室了，赴彆的宴還好，這進得宮來，心裡豈會痛快？”</P>

“雷霆雨露，皆是均恩，有何不痛快的？難不成馮夫人覺得皇上從此跟李夫人的血緣之情就此斬斷了？”</P>

這聲音微帶嘶啞卻又透著無窮魄力，驀然插進來簡直能震得人心發顫。</P>

這幾位一抬頭，隻見麵前朱衣繡服，滿頭珠翠，竟是靖王妃與沈側妃，當下嚇得起了身：“見過王妃娘娘！見過側妃！”</P>

靖王妃走到上位坐下，笑望著她們：“坐吧，都站著乾什麼？”</P>

……</P>

晏弘因在翰林院，今日被欽點在皇帝身邊伴駕，早早就進了宮。</P>

晏衡則是隨家裡人一道來的，宮門口正好遇見李南風她們，一路進到宮中，女眷要去給太皇太後磕頭，蘭郡王半路喚住李夫人說了幾句話，東宮這邊來人說太子有請晏世子，於是倆人還沒吵上幾句嘴就分開了。</P>

晏衡先至乾清宮見了皇帝，而後去往東宮。太監卻又說太子去保和殿了，於是又趕到保和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