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嬪道:“這是哪裡來的?”</P>
“你姐姐給的。”</P>
榮嬪騰地站起來,臉色倏然雪白。她手指緊絞在一起,半晌也沒能整出個順暢的表情。</P>
“……姐姐怎麼給的?”</P>
“你猜猜看。”</P>
榮嬪急速地吞咽,像見了鬼似的臉色從雪白變成青白。</P>
“不可能!……那麼大的火,她難道還能逃生?”</P>
“朕也覺得不可能。”皇帝道,“畢竟那火燒過的房間是朕親眼所見,而你又把事情來龍去脈解釋得毫無紕露。</P>
“不管是她自焚的動機,還是她對朕的恨意,哪怕我每隔一兩年再問你一次,你的述說聽起來都天衣無縫。</P>
“所以為什麼你會想到她還能逃生呢?”</P>
榮嬪無言以對。</P>
皇帝把金圈兒拍在桌上。</P>
陡然生起的巨響震得人心也跟著跳起來!</P>
“你能想到她逃生,隻能是因為你也不確定她死沒死。但你既然能十幾年來抱持著這個說法死咬到底,一定也是對自己的計劃很有把握。”皇帝走到她跟前,半垂的眼眸露著冰鋒。“誰幫你放的火?你們圖什麼?”</P>
榮嬪被逼退到簾櫳下,艱難出聲:“皇上怎麼會這麼認為?臣妾怎麼會放火,那是我相依為命的姐姐,我怎麼可能放火?”</P>
皇帝目光又陰寒了一點,望著她沒吭聲。</P>
榮嬪猛吞了口吞液,彆開臉道:“這麼說來,姐姐果然是還活著嗎?……要是的話,那太好了!</P>
“這些年我日夜思念她,隻恨當時全副心神都在煦兒身上,以至沒能保護好她,她要是還在……那真是太好了!”</P>
她攥緊雙拳:“可是姐姐也真是的,她既然沒死,為何這麼多年杳無音信呢?就連大哥他們也沒有下落……</P>
“她還使皇上誤會我放心,難道當年她並不是當真尋死,而是知道姐夫的身份,所以才詐死躲避?</P>
“……她怎麼這麼狠得下心呢?便是恨您,也不該丟下孩子……她既然要狠心詐死,如今又為何來了?</P>
“總不會她是見到太子平安長大了,皇上功成名就一統天下了,所以才要回來嗎?這怎麼可以?</P>
“皇上,您要接她回宮臣妾不敢說什麼,可是求您千萬彆聽信讒言離間我與煦兒的情份!</P>
“當年我冒死從火裡救下他,這些年又跟隨皇上悉心照顧他,連自己的前途都不顧了,我就算沒有生過他,也早就把他當成自己的親生孩子在對待!</P>
“您不能讓姐姐這般顛倒黑白誣蔑我,您不能隻聽她一麵之辭!我可是一直把她當成自己的親姐姐呀!”</P>
“如果你當真有那麼在乎她,你會乍聽到她還活著的時候說不可能?”</P>
皇帝咬牙:“如果你真的心疼她,你隻會抓住一切可能幻想她還活著,你寧願醒來發現那是個夢也還是希望她活著!</P>
“因為你也吃不準他們到底死沒死,所以這些年一麵站在袁家人的立場指責我,騙取我對你的內疚和照顧,一麵也給自己留著退路,準備著若有一日當麵對質,你還能拿以上這些話替自己辯駁!</P>
“朕也不得不說,你謀算得很周到,倘若不是太子機敏,你大約會把這秘密瞞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