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後更是如同進了盤絲洞，得多有定力才能頂得住可以名正言順地親近，卻還堅守不動呢？</P>

那日日夜夜，每一刻簡直都似煎熬，但又那麼刻骨銘心。</P>

“進屋坐吧。”</P>

沉靜的女聲驀然打斷了他的神思，他倏爾一頓，抬起頭來。</P>

麵前站著的人纖瘦清雅，沉靜泰然，一雙眼如幽潭一般望著他。</P>

陡然間看到真人，皇帝下意識站起來，喉頭急速地滾動。</P>

袁婧卻平靜極了。</P>

她本坐在窗下做針線，的確早就看到了他，哪怕是沒看到，她其實也已經收到了消息。</P>

這裡是李南風的地盤，皇帝要過來，隨便吱個聲兒自然就有人跑腿通報了。</P>

她是聽著他腳步停在門下，站了半晌又離去，而後又席地在台階上坐了半晌之後，她才出來的。</P>

男人比當年更健壯，很威武。穿著龍袍的他與當初冷淡的青年相比，臉上多了情緒，但也多了幾分陌生。</P>

這一眼跨了十八年，不，是十九年，她垂眼瞧著，也有些虛幻之感。誰能想到經曆過那些之後，還能再見麵呢？</P>

“進屋吧。”</P>

她又說了一句，率先轉了身。</P>

皇帝神思歸位，急步跟上去！</P>

袁婧在窗下站定，片刻後轉身：“彆來無恙？”</P>

皇帝心潮難抑，走近她道：“阿婧……”</P>

這一聲“阿婧”，隔了十八年，竟也順口。</P>

十八年未見，她也依舊苗條，頭頂鬆鬆綰著一隻髻，青絲下臉龐淡然安適，隻這一眼，麵前人便立刻與十八年前活動靈動少女的影子疊合起來。</P>

皇帝又覺喉頭有些艱澀，眼裡除了這道身影，他已是什麼都看不見了。</P>

“坐吧。”袁婧指著桌旁凳子，又揚聲與窗外道：“縝兒，去沏兩杯茶來。”</P>

一直在院子角落裡站著也沒被皇帝發現的袁縝悶聲應了，去了廚房。</P>

一會兒沏茶進來，他抿唇看了那依舊癡望著他姑姑的野男人兩眼，然後退了出去。</P>

屋裡恢複安靜。</P>

袁婧見他不坐，也不勉強，自己坐回繡架前，說道：“您過來，想必是有事吧？”</P>

皇帝其實想問候她幾句近況的，他太想知道她這些年到底受了多少苦，但在這麼平靜的她麵前，說了也隻會顯得假惺惺。</P>

他低聲道：“昀兒從你這裡回去，問了我一些事情，也告訴了我一些事情，先前我已經審過楊姝，她承認是她蓄意所為。</P>

“我還留著她的命在，打算過後再仔細審問……過來，過來是來告訴一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