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縝剛好來到，抱著頭鏊與幾名子弟邊說邊進來。</P>

子弟們約袁縝夜裡喝酒。袁縝望著天色：“今日準有大雨，不去。”</P>

晏衡本就是在等袁縝，聽到這兒他招手喚了袁縝到跟前，然後長臂一伸勾他脖子到旁側，一副哥倆感情不知多好的樣子。“今兒有雨？”</P>

袁縝警惕地後仰身子保持距離：“如何？”</P>

晏衡拍拍他肩膀：“好久沒一起聚聚了，夜裡把貽大哥叫上，鳳陽樓，咱們好好撮一頓！”</P>

袁縝皺了眉：“無事獻殷勤？”</P>

“怎麼會？”晏衡咧嘴，“我做東！”</P>

……</P>

這一日風平浪靜，裴寂照舊看書養院子，傍晚還燉了一鍋芋頭湯，開鍋的時候切了青菜葉撒進去，吃起來軟糯可口。</P>

夜裡天色就不那麼太平了，晚飯後起了風，遠處也有了雷聲，裴寂在屋裡擦劍，被紙籠住的燈苗也顫顫巍巍，閃電一來，映得那劍身與他的臉色俱都寒光凜凜。</P>

夜色全罩下來時雨點就啪嗒啪嗒打響屋瓦了，一陣緊似一陣，如同千軍萬馬同時奔襲。</P>

裴寂將劍擱在桌麵上，客棧這邊，男人的臉也被閃電的光映得乍然如雪一樣白。</P>

“這場雨能下多久？”</P>

屋裡立著許多人，為首的男人穿墨色衣裳，似是誠意請教的樣子。</P>

“少說一個時辰。”男人手還扶在窗頁上，“至少要到子時末刻才全停。”</P>

墨衣男子點頭，很是信服，又很是胸有成竹地道：“有大雨作障，很是可以行事了。昨夜他爽約，今夜裡總不能還叫他躲了去。”</P>

男人道：“可都打點好了？”</P>

墨衣男子看過來：“將軍放心，斷然無事。”</P>

韓拓點頭，看著外頭雨水直澆下來，他負手轉身：“那就行動吧。”</P>

一屋人拱了手，無聲退去。</P>

……</P>

鳳陽樓在西湖樓隔壁，是大戶們鐘愛光臨的酒樓之一。晏衡他們在雨前到來，小二一吆喝，樓上樓下的人都知道靖王世子與袁世子秦王世子在這兒組局了。</P>

雨潑下來的時候，樓上雅室裡三個人正在慢吞吞地推杯換盞。</P>

是高貽先發現了晏衡的心不在焉，喝到第三輪時，他直問道：“你對著窗外這雨看了有小半個時辰了，不準備說點什麼？”</P>

晏衡笑了下，道：“倘若你是韓拓，你眼下就在京城，你會對裴寂做什麼？”</P>

高貽瞬間直了身子：“韓拓在京城？”</P>

明慧到如今仍被軟禁，或者說仍未洗清亂黨身份，正是因為韓拓還在逃，裴寂交代的話未能得到證實。隻有韓拓歸案，明慧才能有重歸自由的可能。</P>

“哪來的消息？”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