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司棋這番舉動,賈迎春的第一反應,卻是驚慌失措的往後退了幾步,這才顫聲問:"你……你這又是要做什麼!"
"二姑娘。"
司棋一個頭磕在地上,又挺直了身子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奴婢這一顆心早就許給了旁人,聽說那孫將軍是個貪花好色的,若是跟著您嫁過去,莫說保不住清白,就算能保住清白,我心裡那人也未必肯信。"
說到這裡,她又一個頭磕在了地上:"所以我求您念在這麼多年的情分上,好歹把奴婢留在這府裡吧!"
聽她說起,已經將心許了旁人,賈迎春本就白皙的瓜子臉上,有少了幾分血色,勉強把身子倚在門上,這才沒有直接癱軟在地,嘴裡顫聲道:"你怎得敢……怎得敢……"
忽又一咬銀牙:"我全當方才什麼都沒聽見,你快起來,以後也莫再說這胡話了!"
"二姑娘!"
司棋既然已經把事情挑明了,不得她一句準話,如何肯就這麼起來
於是又一個頭磕在地上,不依不饒的道:"我不求彆的,隻求你能成全奴婢一回,看在這些年咱們主仆的情分上,就放我一條活路吧!"
被司棋一再逼迫,賈迎春卻也急的眼淚都出來了,扭著帕子黯然道:"你隻顧給自己要活路,卻……卻讓我如何是好我連自己的婚事尚且過問不得,哪裡就能顧得了你"
頓了頓,見司棋仍是不肯起身,她隻好又補了句:"再者,你心裡藏了這天的事情,我若還去說情讓你留下,一旦事發,豈不連我也完了"
"依我說,咱們各人的命都是老天爺定好了的,你也莫要太過操心——指不定跟著我嫁到孫家以後,咱們主仆兩個就能享福了呢"
眼見到了這般時候,她竟仍拿沒影子的事兒糊弄,司棋便知再怎麼哀求也是無用了,心下絕望之餘,忍不住便嚎啕大哭起來。
賈迎春見狀終於鬆了口氣,訕訕的遞上手裡的帕子,怯怯的勸道:"好歹哭的小聲些,莫要驚動了老爺太太,不然萬一問起緣由來,咱們可就說不清楚了。"
司棋卻不理會她,背過身子哭的反而更厲害了。
賈迎春歎了口氣,道:"我知道你心裡委屈,可誰讓你跟了我這麼個沒能耐的呢若是實在不行,你便打我幾句、罵我幾句,隻要出一出氣也是使得的。"
說著,她又忍不住發揮阿Q精神,滿是希冀的道:"那孫家二郎你也見過,都說是個知冷知熱的,他的親哥哥未必就差了多少,到時候我再替你討個姨娘的身份……"
沒等她說完,司棋忽的跳將起來,拚了命的撞開房門,不管不顧便往外闖。
賈迎春唬了一跳,忙追著問道:"你……你做什麼去"
"去找那兩支攢珠累絲金鳳!"
司棋恨恨的丟下一句,便直接跑的沒影了。
"你……你……"
賈迎春追了幾步,終究不敢跟上去,最後隻頹然的歎了口氣,喃喃道:"算了,還是聽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