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東西畢竟是要送出去的,直接買來給她就不合適了,所以孫紹宗隻是提前選定好,屆時再派司棋去買下來,也就不會引起旁人的懷疑了。
這番體貼入微的心思,賈迎春自然能感受出來,於是愈發依戀的靠在他懷裡,半響卻又忍不住期期艾艾的道:"以前在娘家的時候,倒也免不了要來幾個晚輩子侄,隻是卻從來不用我出麵招待,如今卻……我擔心自己應付不來,丟了咱們家的臉麵。"
她這嬌怯怯的模樣,倒引得孫紹宗又有些心神蕩漾,不自覺的將手往下一滑,嘴裡卻是正兒八經的道:"怕什麼你也說是幾個晚輩,又不是來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
"到時候樂意說什麼就說什麼,反正你這性子也說不出惡意傷人的話,真要有不周到的地方,她們幾個小輩兒難道還敢挑禮不成"
說到這裡,他便把手往要害處一搗:"不過話說回來,大哥若是被幾個娃兒圍著喊‘堂爺爺’,怕是心裡又該不得勁了——要麼,咱們再努力努力"
賈迎春這性子,怎會拒絕了他
隻嚶嚀一聲,便又由著孫紹宗擺弄起來……
話分兩頭,且不提孫家後宅怎樣和諧。
卻說王熙鳳回到榮國府裡,原本想借著壽禮的由頭給賈璉個台階下,免得夫妻二人總這般擰巴著。
結果派了平兒去書房一打聽,賈璉卻是早早便去了東府,說是要幫著賈珍、賈蓉父子,好生將家裡布置布置。
王熙鳳略一猶豫,便乾脆也去了寧國府,準備先幫襯幫襯那賈珍的續弦尤氏,再伺機與賈璉和好。
誰知到了寧國府後宅,卻見尤氏眼圈紅紅的,似是剛剛哭過一場的模樣。
這倒讓王熙鳳很有些詫異,因為尤氏向來是個‘心胸寬廣’的,否則也容不下賈珍父子那些荒誕不經的醃臟事兒,如今卻怎得一副受氣不過的樣子
難道還有什麼,比父子聚麀更讓人難以接受的
心下好奇,王熙鳳便指使平兒,將尤氏身邊的丫鬟全都招呼到了外麵,又旁敲側擊的鋪墊了幾句,眼見尤氏被撩撥的目泛淚光,這才直入主題道:"咱們兩個誰不曉得誰你有什麼為難之處,瞞著彆人也倒罷了,怎得還瞞起我來了"
雖說這話,明顯‘美化’了兩人之間關係,但尤氏心下淒涼,正想找個人倒一倒滿腹的苦水,便也順水推舟的啜泣道:"我們家的事兒,你都是曉得的,原本我也已經看開了,隻消他們彆牽扯到我身上,也就隨他們去了。"
"今兒我那繼母聽說,老爺今年四十整壽要大肆操辦一番,便帶著兩個妹妹過來幫忙,誰知……誰知竟被老爺和蓉哥兒盯上了!"
"如今他父子連同你家璉二爺,三個人圍著我妹妹狼也似的亂轉,說什麼也不讓她們離開……"
"我們家二爺也在!"
王熙鳳本想探聽些風月八卦,滿足一下心底的好奇,卻哪裡想的到賈璉竟也有份
當即便惱的恨不能揉碎了手裡的茶盞!
有心要去大鬨一場,這裡卻畢竟不是自家,最後隻能起身一跺腳,道:"既如此,就讓這沒良心的樂死在你家好了,我回去等著守寡便是!"
說著,便不顧尤氏的挽留,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