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孫紹宗這番貌似簡單,卻又神乎其乎的推斷,眾人的視線便齊齊的落在了戒嗔、戒休二人的腳上。
戒嗔倒是爽利的緊,扶著一旁的徒弟,三兩下就將鞋襪扒了個乾淨,把一隻帶著酸腐臭氣的豬蹄兒抬起老高。
"瞧瞧、仔細瞧瞧!看貧僧腳上,到底有沒有勒痕!"
這味道嗆的眾人無不絕倒,就連孫紹宗都有些抵擋不住,捂著鼻子簡單的打量了幾眼,便慌忙讓他收了神通。
然後,所有目光就都集中在了戒休一人身上,卻隻見他麵色鐵青,良久都沒有都半點動作。
這下眾人自然都起了疑心,了癡更是厲聲嗬斥道:"戒休,還不速速褪去你腳上的鞋襪!"
戒休一咬牙,彎腰脫去腳上的鞋襪,露出兩隻勾勒著數道紅腫痕跡的雙足,卻又在眾人的驚歎聲中,大聲的抗辯道:"就算我腳上有勒痕又能怎樣!莫忘了,戒持被殺的那一晚,我被罰在大殿裡跪到了天亮,怎麼可能……"
"你這伎倆早被我們大人識破了!"
仇雲飛不屑的打斷了他的話,冷笑道:"那戒念和尚其實是你的同謀,當日正是他殺了戒持,事後你們兩個卻起了齟齬,因此你又把戒念釘死在了山門外!"
順天府的人,基本都知道這番推論,殿上眾僧卻是頭一回聽聞,頓時嘩然熱議起來。
"沒錯、沒錯,戒念向來就對戒休唯命是從!"
"可這畢竟是殺人……"
"哪又怎麼樣那戒念脾氣上來的時候,莫說是夜裡殺人,白天也敢殺給你看!"
"阿彌陀佛!"
眼見大殿上亂作一團,了癡和尚高呼了一聲佛號,先將眾人的議論壓了下去,又眯著眼睛質問戒休道:"戒休,仇大人方才所言可是實情!"
戒休張了張嘴,有心繼續抗辯,然而瞥見對麵孫紹宗那胸有成竹的模樣,就覺得再怎麼狡辯,也已然無濟於事了。
於是他乾脆破罐子破摔,惱羞成怒的咆哮起來:"沒錯,他們幾個都是我殺的!可那又怎麼樣!我是在替天行道,我是在替佛祖清理瀆佛的無恥敗類!"
說到這裡,他也再顧不得什麼尊卑了,咬牙切齒的指著了癡道:"原本我也不想這般大開殺戒,是你、都是你不分青紅皂白,私下裡偏袒那戒念,才逼的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住口!"
"大膽!"
"無禮!"
"你怎麼敢……"
話音未落,兩下裡便一連跳出幾隻護主的忠僧,大聲嗬斥著戒休。
了癡聽了這話,麵上自然也有些陰沉,不過倒還勉強維持住了高僧的氣度,雙掌合十平心靜氣的問:"戒休,你口口聲聲說是在替天行道、誅除佛門敗類,卻不知可有證據"
"證據"
戒休冷笑道:"我親耳所聞,還能有假不成!一個多月前,我和戒念到城中辦事時,意外遇到……"
卻原來一個多月前,兩人外出的時候,偶然遇到了少年時青梅竹馬的女子,兩人正待上前攀談幾句,那婦人卻慌裡慌張的扭頭就跑。
這婦人若真跑掉了,也就沒後麵那多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