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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話實說,哪怕沒有楊昂的最終投降,在劉備軍眾將看來,拿下南鄭也是遲早的事情,不會有任何意外翻盤的可能性。
圍而不打無非是少死點人,外加先安定諸縣、把民心洗回來。
對付神棍類軍閥,打擊其對民心士氣的掌握度,遠比打擊其紙麵的軍事戰鬥力量更為重要。劉備也是從剿黃巾開始就跟神棍對手打交道多年的老將了,對此非常懂行。
不過,最終南鄭縣城居然可以無血開城、一仗不打就招降,還是著實讓劉備覺得意外之喜。
這超額完成任務也超得太多、太給力了!
入城後一番清點,楊昂一共帶了五千士兵投降,這裡麵大約三千人是一直留守南鄭的,還有兩千人是圍城之前、從周邊其他注定不能守的縣調集過來的。
另外,張魯逃亡之前倒也沒有洗劫焚燒南鄭的府庫,最多隻是帶走了一些口糧和細軟——這也跟曆史上張魯被曹操消滅之前的套路差不多,或許張魯心中還存了幾分“不破壞府庫,不焚燒城內財物,說不定能減輕一些罪責”的幻想;也可能是怕焚燒府庫會導致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漢中民心徹底倒向劉備。
曆史上張魯雖然最終投降了曹操,但一開始他還是往南麵板楯蠻地區逃亡觀望了一段時間的。是曹操主動示好勸誘、表示既往不咎,張魯才從山溝裡回來。
府庫沒有被燒,也就意味著南鄭糧倉裡的存糧足夠劉備的兩萬多主力部隊吃上好幾年。
東漢後期以來,朝廷中央對益州的稅賦主要是靠征收銅錢和蜀錦。因為益州交通太困難了,糧食和普通布匹之類的實物稅要運出去,運輸成本都會比征稅標的本身貴好多倍,太不劃算。
而到了靈帝朝中期開始,更是有一個奇葩現象——因為皇帝經常賣益州的太守、刺史,並且事實上默許“益州的稅我根本收不上來,隻要買官的人上任之前給我幾千萬錢,他任期內的稅就算包稅過了”。
這就導致益州的實物財富囤積非常嚴重,當官的人都是拿著在外地攢的錢交到雒陽買官、上任後在益州搜刮財富、存在益州本地。益州百姓雖然貧苦,但一波波進入益州的外來搜刮戶卻盆滿缽滿成了絕對的豪奢大戶。
後來劉焉在蜀郡瘋狂殺戮大戶斂財、劉備一生中比較重要的搜刮汙點“直百錢”,多多少少也跟這些“通貨緊縮”有點關聯。當然這也沒什麼好洗的,這一世李素來了,肯定不用發直百錢,哪怕學不了宋朝的交子飛錢信用貨幣,好歹可以學學隋唐的“蓄錦”嘛。後有石油美元,今有蜀錦五銖,異曲同工了。
這些都是後話了,眼下對劉備來說,有足夠的糧食,就意味著縱賊追賊、一路趁勢霸占巴西的行動,也可以立刻放到台麵上了。
進入南鄭後,稍微整頓了三五天民生,分贓了一下賞賜,順帶打掃一下太守府邸換個牌匾、軟裝,氣象一新。
然後劉備就把文武幕僚全部召到太守府,問下一階段的軍事行動方略。
此前圍城那些日子,軍中的斥候情報部門也都沒閒著,早已把張魯竄入巴西後可能聯絡到的或者已經聯絡到的地方勢力,全部查清楚了,一個小本本直接擱劉備案頭,隨時可以清算。
……
李素也在南鄭城內分到了一座比在褒中時更加體麵的宅子,搬家花了好幾天,在新家重新掛起侯府的牌匾,然後把褒中那個才租住了一個月的房子退了。
倒不是他清高,而是褒中那種小地方,以後估計一輩子也不會去住了,犯不著再留。
而南鄭的府邸倒是可以留下,哪怕將來拿下成都,也可以當“每個郡治都有房”的多房人士。
料理完家務這天,蒙劉備相召,李素也麻溜去議事。
騎著馬到太守府門前時,李素看到魯肅居然在那兒等他一起進,他也連忙下馬:“子敬何故太謙?”
魯肅先一拱手:“聞將軍今日要論功,下南鄭,中郎居首功,自當尊卑有序。”
李素有些驚訝:“這……攻南鄭之事,不是子敬籌謀的麼,我前陣子一直在操心‘教育彩票’和‘揭發米賊詐騙’的事兒。”
魯肅:“大計不可小用,肅助將軍迫降南鄭,借鑒的正是中郎的‘揭發米賊詐騙’之法,順帶瓦解城內人心,首功自當歸中郎。”
這就是謀士這個行業論功行賞的好處了,不像寫書搞發明,著作權/專利權是屬於具體把創意和思想落地的人,大神借鑒了你的想法另外寫出來你拿他毫無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