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div> 法尊怔怔的出了一會神,道:“不止是你覺得不可思議,甚至就連我自己想來,也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但這事情,或者說我整個人的變化,就是那麼真實地發生了……數萬年的潛移默化,我竟是回頭無路,又或者是我根本已經不願意回頭了,不再想回頭了?”
“是我變了?還是這世界變了?”
“當一切的努力,都看不到渴望的美好;當一切的掙紮,都變成了空談;當生死兄弟,都變成了虛無,當我回頭時,卻隻看到了恨意……”
“我就變了!我就想,要報複天下人!憑什麼?我們創造了太平盛世,創造太平盛世的人卻得不到好下晨憑什麼一些庸庸碌碌的人卻可以安享我們的奮鬥成果?憑什麼我們就得那麼悲苦?憑什麼我們就需要去補天?憑什麼?!”
“我們欠他們的?我們該他們的?當年的兄弟們若是隻想逍遙江湖,有哪一個做不到?有哪一個比彆人差?”
“所有的苦心,所有的忠誠,都變成了笑話!都隻是為彆人做嫁衣……我變了!”
“變得不再是以前的我!”
“從第一次為了權勢殺人,而且是殺一個好人開始,我就這麼走了下去一步錯,步步錯,再到後來,自暴自棄,為了融洽神魂,修煉魔功,就更加的一發不可收拾……如今,更已與域外天魔搭上了線,連自身,也成了半魔之身……徹徹底底的泥足深陷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我又何止百年,千年萬年也不止了!”
“就我如今的心態還講什麼義氣,有什麼資格講這兩個字……”法尊慘笑一聲:“這兩個字,早已與我絕緣了我的兄弟都死了,縱然我講義氣,要跟誰去講?跟這世上其他人講義氣?他們配嗎?”
“可是……”舞絕城大怒道:“可是你那些個兄弟……根本就沒有死啊至少沒有死在你所謂的陰謀之下啊”
舞絕城衝口而出的這一句話,就像是風雨乍來,石破天驚
“沒死?我的兄弟沒死?!”法尊直接就呆了
兩眼突然瞪大,目光發直,呆若木雞!
如同九霄驚雷準準的落在了他的頭上
如果舞絕城能夠在這個時候出手,絕對可以攻擊到一個全無防禦全無抵抗的法尊,一擊絕殺,絕非奢望!
法尊霍地抬頭,猛地踏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盯著舞絕城,原本平靜的聲音變得急促異常:“你說什麼?!你剛才在說什麼?你再說一遍,你把話說清楚!”
舞絕城憐憫地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道:“我說,你那些兄弟,其實並沒有死”
“沒有死……”法尊喃喃的念著,失魂落魄不由踉蹌後退了一步
他知道,不管是從哪一方麵講,舞絕城都不可能在這件事上騙自己,一時間不由得有些失神
這次是真的失神
連眼神都空洞了起來
再度的失控舞絕城若是出手,仍可以在瞬間將法尊拿下
一個智者,竟會在一次短暫交談之中,失神數次這等情勢當真罕見已極
但舞絕城卻仍舊沒有出手
因為他和法尊幾乎一樣的遭遇,現在這等時候他如何能夠出手他的心中,隻有歎息
“那…那他們在哪裡?”法尊深深地吸著氣,眼神變得異常銳利起來
“當年,九劫劍主……也就是你的老大,或者說我的老大……或許隻有他自己才真的是煙消雲滅了……他乃是用自己身體神魂的完全崩碎,來為兄弟們打通一條通道……令到一乾兄弟可以去往域外戰天魔……”
舞絕城唏噓的說道:“事情的過程是這個樣子的……”
將楚陽跟他說的事情始末,詳細的說了一遍,舞絕城始終認為,法尊有資格知道這個秘密所以,縱然彼此之間仇深似海,但舞絕城卻一直堅持著,就算要殺法尊,也一定要在告知對方這件事之後!
法尊在舞絕城訴說的過程中始終沒有說話,一直都在靜靜地傾聽著,臉色仍舊平靜,隻是臉上的肌肉時不時痙攣一下
是那種不由自主的痙攣,時不時的發作一次
等到舞絕城說到‘送我兄弟,域外戰天魔’這幾句話的時候,法尊臉上的神情變得說不出的複雜又想哭,又想笑,又想要竭斯底裡,卻還想要竭力控製
神情之悲慘,讓人根本不忍心看下去
法尊的嘴角的肌肉不斷在抽搐著,不斷地蠕動,他咬著牙,卻咬不賺將下嘴唇咬在齒縫,卻將嘴唇也咬得鮮血淋漓起來,滴
滴順著嘴角落下
他死死地盯著舞絕城,卻始終沒有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