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騎馬沿著大道向南高速跑了將近兩個多小時。
途中經過幾個平靜的村子,到過另一個男爵的城堡附近,看到他的塔樓上冒起兩道黑煙,而周圍無人走動。羅蘭沒有靠近,而是選擇繼續南下。
不久後,她突然帶領眾人離開大道拐進森林,來到一處隱蔽的小河灣。
四人下馬,海倫已經累得手腳發軟了。
菲爾德和安德斯其次,安德斯主要是右腿傷口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
羅蘭臉色蒼白,不過腰杆筆直,應該還好。
大家將七匹馬牽到河邊,相互幫忙一一卸下馬鞍,給馬兒喝水,幫它們梳洗,然後將馬兒栓在附近,讓它們自己吃草。
“生火砌灶吧,我背包裏還有些食物。”安德斯對菲爾德和羅蘭道。
菲爾德和坐在一邊捏腿的海倫眼睛一亮。
很快,菲爾德和羅蘭就抱了一堆枯枝枯葉回來,菲爾德將枯葉攏成一個小堆。
安德斯將手伸進腰包,羅蘭已經從腰包裏拿出一小截紅色金屬條拋向枯葉堆,金屬條離開她的手指後立刻燃燒起來,化作一小團火焰迅速引燃了枯葉堆,菲爾德不斷將枯枝往上搭,篝火很快大了起來。
安德斯伸直右腿坐在大石頭上,從背包裏拿出一小袋麵粉、三條肉乾和一瓶細鹽。
羅蘭和菲爾德閉上雙眼,低著頭麵對篝火,雙手組成三角形,指尖貼著鼻子。
羅蘭鄭重道:“湯普森祭司的靈魂之火高貴而純淨,已然重回永烈之炎,再無苦難,火在即他在。”
“再無苦難,火在即他在。”菲爾德跟著念道。
兩人重複念了一會兒後,兩人睜開眼睛,菲爾德和海倫一起去撿石頭砌灶。
安德斯將木碗木勺裝進鐵鍋遞向正看著篝火發呆的羅蘭道:“把你們的碗勺一起洗了,裝大半鍋水回來。”
羅蘭接過鐵鍋,走到她們的馬鞍袋旁,拿出碗勺後去河邊清洗。
灶搭好後,羅蘭一手抱著四個大小不一的木碗,一手端著裝有大半鍋河水的鐵鍋走回來。
她將鐵鍋放在灶上後,與旁邊的菲爾德和海倫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三人一起跑到河邊去洗臉洗腳。
安德斯搖搖頭,拆開脖子和大腿上的繃帶換藥。
完事後,他將麵粉倒進自己的大碗裏,拿起另一個不知道是誰的碗從鐵鍋裏舀水,倒入裝著麵粉的碗裏,用木勺把水和麵粉攪拌均勻。
再拔出短刀將肉乾一片片削入鐵鍋的開水裏,接著和好的麵粉倒進鍋裏,跟著用木勺攪拌。
最後撒鹽嘗湯。
嗯,有股淡淡的牛肉香味,也不算一無是處了……
他朝河邊正在穿鞋的三人喊道:“小姐們,牛肉乾疙瘩湯做好了!”
三人有說有笑地走回來,安德斯歪著身子將羊毛毯鋪在地上,伸手示意。
羅蘭一麵跪坐在羊毛毯上,一麵將手按在胸口上,灰藍色的眼睛看著安德斯道:“維吉尼亞·萊爾·羅蘭。”
菲爾德一屁股在她旁邊坐下來,隨意道:“傑斯·萊爾·菲爾德。”
海倫在菲爾德跪坐下來,嫣然一笑道:“艾麗西亞·海倫·瑟德爾·切斯特利。”
“安德斯·威廉·卡爾森,”安德斯邊往碗裏裝疙瘩湯邊道,“我們開動吧。”
羊毛毯上的三人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
羅蘭的笑容如同初陽化雪,菲爾德的笑就像夏日涼風,海倫的笑容則會讓人想起清晨裏露珠點綴、含苞待放的花兒。
安德斯停下手奇怪道:“怎麽了?”
菲爾德微微歪著頭對安德斯道:“即使在知道了艾麗西亞是公主以後,你還是和之前一樣的隨和自然,我們從沒見過像你這樣的人。”
安德斯想了想,繼續裝疙瘩湯道:“或許是因為……在我的認知裏無論是乞丐還是國王,大家的人格都是平等的。”
菲爾德輕輕撞了一下海倫笑道:“乞丐和國王平等?你想多了。”
海倫咬著飽滿的嘴唇,臉紅地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