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伯特一臉奇怪,“你不相信還……誒呦!”
踢了他一腳的索菲亞狠狠地瞪著他。
“是真的。”他正色道。
索菲亞突然睜大眼睛,“難道就是你剛才吃飯發呆的時候預感到的?”
他愣了一下,連忙點頭,“是……是的。”
索菲亞心裏一緊,深深地看著他道:“要告訴他們嗎?”
他皺眉沉吟道:“隻是感覺到危險,其它的什麽都沒有,應該跟艾麗西亞有關。
等會兒還是我來說吧,要是你說的話,他們會不會懷疑我們?”
索菲亞臉色一白,驚慌地說道:“要是傑斯問我,你拉我出來說了什麽,我該怎麽說?”
休伯特突然覺得很頭痛,傑西明明知道這些卻為了隱藏女兒身而假裝不知道;
而我也不能將這一點說出來,因為說出來就會暴露我一開始就知道傑西是女孩的事實。
所以傑西和我都要繼續瞞著索菲亞,直到傑西對索菲亞坦白的那一天,而那一天也必將是災難性的……
想到這些的休伯特看向索菲亞的眼神越發地同情起來,“……那你就跟他們說吧,不過不要讓其他人知道。”
他愛憐地幫少女撥好紅棕色的劉海。
臉紅的索菲亞沒有躲閃,而是鄭重地點點頭。
休伯特放下手,“對了,那種淡淡的香味怎麽沒有了?”
索菲亞過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那是艾麗西亞給的,已經沒有了,叫……叫什麽來著?”
少女望著越來越黑的天空就是想不起來。
休伯特隻能無語的讓她先走,這女人啥都好,就是腦子不太聰明樣子……
艾麗西亞給的?難道是克雷吉香茶?不像,克雷吉香茶的味道是非常濃鬱的。
索菲亞離開後不久,他看了看巷子黑暗的深處突然覺得尿意上湧……
休伯特走出巷子,經過倉庫門口,來到站在餐廳門口附近拿著火把的同伴們身邊,“都聽說索菲亞說了嗎?”
眾人點點頭。
安德斯遺憾道:“可惜沒有迷煙了。”
拉斯神情凝重道:“我現在還開不了弓……”
發現這些都是自己間接造成的休伯特五味雜陳,他一一看過同伴們的臉龐道:“你們千萬不要逞強,一定要優先保存自己,其它的交給我來處理。”
“以艾麗西亞為目標的敵人應該就是暗衛了。”傑西意有所指地說道。
索菲亞似乎也明白了過來,稍稍鬆了口氣。
休伯特明白傑西話裏的意思,己方光之神選的超凡能力再加上他特殊的“耐光體質”是相當克製暗衛的,雖然他有必勝的把握,但還是要提醒同伴們保持警惕,“在比爾德堡可不止暗衛。”
眾人默然。
天完全黑了下來,一支拿著二十多個火把的騎兵隊伍從站在士兵餐廳外的休伯特等人前麵小跑著經過時,位於隊伍最外側的維吉尼亞拉動馬頭來到他們麵前。
休伯特這才引起注意,終於隱約地發現了夾在隊伍中央戴著深藍色兜帽、應該是艾麗西亞的背影,那她身邊那個戴著黑色兜帽、肩膀寬闊的家夥就是威廉姆斯侯爵了。
這支騎兵隊伍沒有停留,保持原速地向前門跑去。
休伯特他們連忙跑到馬廄取馬,跟著維吉尼亞從後麵趕上這支速度不快的隊伍。
現在的護衛力量相比起白天來說實在是少得可憐啊!
唯一令休伯特安慰的是這些人都穿著全身板甲,應該是精銳中的精銳。
作為吉拉迪諾城的主人,又是在自己的地盤活動,威廉姆斯侯爵的確很難預想到自己會被大部隊襲擊。
眼前這支短小精悍的隊伍應對一般的刺殺絕對綽綽有餘,即使來的是幾倍數量的敵人,也能堅持許久直到附近的援軍到來。
而且連他們這些前幾天剛剛才保護了艾麗西亞公主的功臣都沒有告知目的地,說明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侯爵並沒有掉以輕心。
在不知道未來的情況下,這樣的出行的確無法指摘。
想到這裏的休伯特很是氣餒。
經過大路兩邊昏暗安靜的貴族別墅院牆,隊伍來到同樣昏暗安靜、停泊著密密麻麻船隻的心湖北岸碼頭。
這裏隻有一些拿著火把巡夜的灰衣警備員和看守著碼頭的威廉姆斯家族的衛兵。
隊伍全員牽著戰馬登上了一艘比白天小很多的中型船隻。
威廉姆斯侯爵從後麵抱著艾麗西亞在船尾樓上眺望遠處的點點燈火,小聲地說著什麽。
剛剛通過傑西得知休伯特預感的維吉尼亞收回望向船尾樓的視線,對身邊的傑西搖了搖頭。
遠處的休伯特知道維吉尼亞這是不想現在去打擾艾麗西亞和侯爵。
記得大概事發時間的他也並不急於一時。
晚上的水道空閒,來往的船隻比白天少了一大半。
腳下這艘船很快劃到果子河彙入蜜河的河口附近停泊了下來——現在比蜜河狹窄得多的果子河兩岸早已經停滿了船隻。
如果這艘中型船隻再停進去,一來可能找不到合適的停船位;
二來即使找到了停船位,也很容易被可能存在的敵人堵在河道裏出不來,安全性不高。
全員下船上馬,從棧道經過陰暗的巷子來到燈火輝煌、人頭攢動的商業街北段。
即使心有陰霾第一次看到如此繁榮夜景的傑西、索菲亞和安德斯還是目不暇接、驚嘆連連。
最驚奇的自然是街道兩邊如長龍一般的防風路燈。
這些路燈都是用數根鐵釘牢牢在兩米多高的筆直木樁上,由上下兩塊正方形黑色的金屬殼和四麵透明的玻璃罩住裏麵的三根大蠟燭構成。
據拉斯介紹,每隔兩個多小時就有專門的燈務官負責打開玻璃更換裏麵即將燒儘的蠟燭。
每八盞相鄰的路燈就有一個全副武裝的守燈人負責看守。
一旦發現有人試圖破壞或者偷竊路燈,守燈人會立刻吹響銅哨將其驅趕或逮捕,然後交給附近的警備員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