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農夫所言不虛,那便是這些莊頭暗中加重,到了不顧佃戶們死活的地步,初次外還有這些流戶,他們的身契根本不在容府內,這麼多人帶來的收成,到底進了誰的腰包,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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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長歎一口氣,麵露苦澀,“何況我們家,連佃戶也算不上...不論如何,妹子,還是多謝你的藥方。
你們表舅姓什麼?
等雪停了,我陪你們去找。
”</p>
“姓馬。
”容晚玉立刻回答,“隻是不知名字,也多年沒聯係了。
”</p>
這話兩人事先沒對過,不過容晚玉知曉京郊這片馬是大姓,馬管家就出自這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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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婦人想起了好幾家姓馬的人家,隻說都在左近,一戶戶帶他們去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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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風雪停了,兩人跟著婦人一路尋並不存在的表舅,離開前,容晚玉在灶頭的碗底藏了些銀子,不多,至少夠治婦人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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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個是書生,一個是醫女,並不是落魄尋親的,因此無論是否是自家親戚,去往的人家總願意招待談上兩句,皆希望真是自家哪房遠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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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得越多,容晚玉的心就越沉重,一路上基本是遲不歸在與人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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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在容府,遲不歸總是惜字如金,麵對這些淳樸的百姓,他總能帶著親和有加的笑,不論是談田間地裡的活計,還是家長裡短,他都能順著對方的話聊得有來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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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見到遲不歸和煦如春風的一麵,容晚玉頻頻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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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舅沒尋到,容晚玉在一旁聽著,倒是對自家的佃戶的日常了解不少,其中也不乏有用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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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容府,佃戶無一有好言語,而那些管事的莊頭,被他們咬牙切齒提及最多的,是一個姓周的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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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是說這周莊頭如何苛待他們,又年年發話,說按容府的意思,加收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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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完附近的人家,自然也沒尋到所謂的表舅,婦人覺得沒幫上忙還有些不好意思,“這容家的田多,不止咱們這片,你表舅可能不在這附近,你們得去其他幾個地方尋尋。
”</p>
“大嫂你已經幫我們兄妹二人許多了,耽誤了你半日功夫,我們自己再去尋尋就行,大嫂你先回去吧。
”</p>
容晚玉和遲不歸將大嫂送回家,重新騎上毛驢,轉行下一個田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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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晚玉隻覺得裝了一肚子無處可發泄的悶氣,覺得這些欺上瞞下的莊頭可憎,此前管家的蕭姨娘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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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開口和遲不歸倒倒苦水,遲不歸忽然縱身一躍,跳到了她的背後,一把拽住了韁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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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跟蹤我們。
”遲不歸的聲音擦過她的耳廓,讓她僵直了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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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遲不歸握住手中的鞭子,狠狠地t抽打在了自己的那頭驢臀上,毛驢吃痛立刻朝著一個方向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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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不歸抓緊韁繩,改了方向,帶著容晚玉往另一個方向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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