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璃說到“玉石俱焚”這四個字的時候，聲音明顯有些顫抖。</P>

李賀也不說話，隻是靜靜地聽著。</P>

“在國運的掩蓋之下，術士的觀氣術失效，而北元軍隊有國運加持，士氣大振，一時竟有反攻之勢。但陸帥指揮得當，暫時還是壓製住了北元大軍。不過，長此以往肯定不行，大明軍隊畢竟遠在他國作戰，若是一直拖下去，後勤糧草運送也是個大問題。”</P>

“大軍受阻之後的一天晚上，你父母與陸帥深談至半夜。第二天，他們兩個不知動用了什麼秘法，燃燒生命，強行收取了北元國運。”</P>

李賀長歎一口氣，如今他才算知道了自己父母真正的死因，他們兩位原來不是無名小卒，而是大明國運之戰中的幕後英雄……</P>

“因此，大明一直將那一戰稱為國運之爭，並不是想象中的虛指，而是確確實實的收取了北元的國運。”</P>

洪璃繼續說道。</P>

李賀卻突然發問：</P>

“國運都被收了，怎麼北元還在？不該亡國嗎？”</P>

“也並非那麼簡單。”洪璃搖搖頭說道，“你父母強行收了北元國運，但並沒有毀掉它，實際上，國運也不是人力能強行毀掉的。北元國運仍在，隻是不受北元人的掌控罷了，這也是洪貞帝當初沒有滅掉北元的原因之一。”</P>

“那這跟我又有什麼關係？”李賀繼續問道，“難道我父母把北元國運扔我身上了？可他們並沒有給我留下什麼遺物……”</P>

洪璃皺起了眉頭說道：</P>

“這就是問題所在。國運看不見摸不著，非觀星術士也難以動用，雙方高層隻知道你父母確實收取了北元國運，但這東西長什麼樣子，又被你父母藏在了哪裡，卻是一概不知。”</P>

“至於找上你的原因……你父母臨終前留下遺言，稱十六年後他們給北元國運設下的封印就會解除，那一戰是十五年前，現在離他們所說的十六年之期隻剩下不足一年的時間了。”</P>

李賀突然想明白一些事情，他問道：</P>

“所以北元使節團即將前來帝都，也是為了此事？”</P>

“明麵上不是。”洪璃輕輕搖頭，“但實際上，知道內情的人都明白他們想要乾什麼。”</P>

“那我能做什麼？”李賀不解地問道，“我也沒得到觀星術士的傳承，手裡也沒有封印著北元國運的東西……我的父母很厲害，但我現在隻是個普普通通的錦衣衛啊！”</P>

洪璃笑了起來：</P>

“沒錯，你現在是個普普通通的錦衣衛……那你就做錦衣衛應該做的事情。”</P>

李賀沒有問洪璃是什麼事情，他已經差不多明白了。</P>

帝都裡，還有一大堆來自外邦的探子沒有落網。</P>

顯然，這就是李賀的任務。</P>

……</P>

北安城。</P>

這是大明帝都之前的名字，自從高祖皇帝將大明定都於此，天下人都管它叫帝都了。</P>

就算北元和西梁有自己的都城，但在他們麵前提起帝都，大家都知道指的是北安城。</P>

素有“天下第一城”之稱的北安城，城內人口已逾百萬，自然也有陰暗的角落和藏汙納垢的地方。</P>

近幾日來，北安城內的黑市裡，流傳著一則消息：</P>

有人從大明兵部盜出了一份鎮西關的城外駐軍圖，正在四處尋找西梁的買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