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服！”人群裡傳來一聲喊叫，“這小子打賞了什麼東西，居然比我的南海明珠還貴重？！你們不是看他長相俊俏，才選了他吧？”</P>

李賀往喊聲傳來的方向瞥了一眼，應該是剛剛那位出手闊綽的陳公子沒被選中，所以有點兒破防了。</P>

彆說，這小子雖然桀驁不馴，但眼光和審美卻也不差。</P>

說得李賀心裡還有點暖暖的。</P>

要是大家都這麼噴人，那世界就美好多了。</P>

“這位公子，文惜姑娘挑選禮物全憑個人喜好，並非禮物越貴重越好，全看一片心意。”亭子裡的鴇娘盈盈笑道，“各位公子也不要灰心，文惜姑娘還會不定期挑選賓客與她清談，大家都是有機會的！”</P>

那個不服的陳公子還想說什麼，卻被身邊的朋友拉住了。</P>

“你瘋了？你忘了上次鄭掌櫃也是喝花酒的時候，不小心惹到了兵部錢尚書的兒子，鋪子差點都被抄了……帝都這地界可不像幽州……這裡到處都是顯貴子弟，咱那兩個子兒就彆亂蹦噠了！”</P>

朋友低聲提醒那位公子哥，李賀耳力超群，也聽見了兩人的談話。</P>

果然，能在帝都賺到錢的人腦子都沒太大毛病。</P>

“那怎麼了？老子花錢了！”</P>

陳公子還有點不服。</P>

“讓你讀書你偏要喂豬……你想想，你花錢最多還乾不過人家，豈不是說明人家背景雄厚得超乎你想象嗎？”</P>

這人腦子雖然沒太大毛病，但陰謀論確實是是看多了。</P>

李賀遺憾地搖搖頭。</P>

我們錦衣衛都是很平易近人的……</P>

“倒也有理……那小爺就不跟這廝計較了……”</P>

陳公子的氣勢矮了七分，但嘴還是硬的。</P>

在全場上百人羨慕嫉妒恨的眼神聚焦中，李賀走上了小亭子的台階。</P>

“李公子，請。”</P>

鴇娘微微一禮，把李賀讓進了亭中。</P>

文惜姑娘坐在亭中的琴凳上，的確儀態萬千，比紅粉街上那些臨街攬客的庸脂俗粉不知強了多少。</P>

如果說洪璃勝在活潑可愛，陸映橙勝在身材曼妙，那眼前的文惜姑娘就是勝在氣質脫塵。</P>

方才遠觀還不覺得如何，現在靠近一看，這清冷的氣質確實讓人很難升起褻瀆之心，就算臉上罩著麵紗，也擋不住她身上端莊優雅的氣質。</P>

如果是心誌不堅的人站在她麵前，保不準就會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P>

“見過李公子。”</P>

文惜姑娘沒有起身，而是坐在凳子上朝李賀微微頷首。</P>

“你好你好……”</P>

李賀一時語塞，也不知道說什麼，隻能胡亂答應。</P>

這場麵……</P>

他還真沒見過。</P>

本來他寫首詩就是想為了省點打賞的銀子，沒想到還真被文惜姑娘選中了。</P>

怎麼有種欽定的感覺……</P>

“公子的詩我拜讀過了，頗有出塵之氣……我很喜歡。”</P>

文惜姑娘注視著李賀的眼睛，輕聲說道，她的眸子亮晶晶的，像是天上的星辰。</P>

她說話的聲音跟她的琴聲一樣，婉轉動聽，如同黃鸝啼鳴。</P>

“過獎過獎……隻是我也沒想到，姑娘能看中拙作……”</P>

李賀稍微客氣一句。</P>

“拙作？”文惜姑娘搖搖頭，不太同意李賀的說法，“若是李公子的詩也能被稱為拙的話，那大明文壇恐怕挑不出幾篇不拙的文章了。”</P>

“是啊。”李賀點點頭，“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就是在姑娘麵前稍微謙虛一下，總不能說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這樣容易挨打。”</P>

“公子倒是有趣……”文惜姑娘掩口笑道，“此處人多口雜，還請公子隨我回房間交談吧。”</P>

她朝李賀探出一隻纖細修長的左手，李賀愣了一下，連忙伸出右手，將她的手牽了起來。</P>

“喔喔喔！”</P>

小亭子外麵一直關注著兩人的賓客們鬼叫起來。</P>

叫聲裡充滿了羨慕和憤恨。</P>

“狗賊，換我來！”</P>

“放開文惜姑娘的手！”</P>

“嗚嗚嗚好羨慕……”</P>

……</P>

“賀哥兒你去哪？還回來吃晚飯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