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賀在水下偷聽到了朱青顏的回答，差點笑出聲來。</P>

是啊。</P>

在竹林裡當然是畫竹子，總不能在竹林裡畫向日葵吧？</P>

陸映橙看似淡定，心裡不知道早就慌成了什麼樣子。</P>

“小橙，你問這個乾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畫技……”</P>

朱青顏的語氣有些不好意思起來。</P>

她在文學一道極有天賦，國子監的那幾位老先生都深憾月錦公主不是男兒身。</P>

但朱青顏最熱愛的卻不是舞文弄墨，而是繪畫。</P>

洪貞帝給她找了當世最著名的畫師教她繪畫，可是她一個超級大近視眼，連最基本的工筆畫都完成不了……</P>

畫聖來了也搖頭。</P>

就跟陸映橙武道天賦突出，卻極其喜歡詩文差不多。</P>

都是越菜越愛玩的主。</P>

後來朱青顏也知道，自己不僅視力有問題，繪畫天賦也普通，就沒好意思繼續留著那幾位畫師。</P>

但朱青顏還是熱愛繪畫的，雖然已經是千年以來國子監最年輕的夫子，可她還是經常一個人窩在清淨的地方執筆繪畫。</P>

作為朱青顏的親表妹，陸映橙當然知道這些事情。</P>

“你的畫又不難看……”陸映橙安慰自己的表姐，“隻是太多人不懂欣賞罷了。”</P>

“真的嗎？”朱青顏眼睛一亮，但隨即又暗淡下來，“我知道自己於繪畫一道沒什麼天賦，小橙你也不用安慰我。”</P>

“沒有安慰呀！我是認真的。繪畫一道未必要寫實，就像你畫竹子不一定非要畫的一模一樣，重要的是畫出竹子那種……嗯……”</P>

陸映橙有些卡殼了。</P>

“淩霜立雪，堅韌不拔？”</P>

朱青顏的眼睛又亮了起來，臉上的神情仿佛陷入了某種思考。</P>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陸映橙連聲讚同，“寫實畫不了，咱們可以畫寫意畫嘛！”</P>

“可是，工筆畫是基礎……連基礎都掌握不了，又談何畫出意境……”</P>

朱青顏有些猶疑，顯然她被陸映橙說動了，但又有些懷疑自己。</P>

“誰說畫畫就一定要打好基礎……你看你小時候有神童之名，三歲就能作詩，是因為你三歲前基礎打得牢固嗎？我看你是太過在意繪畫技巧，忘了畫畫的本質了……”</P>

陸映橙語氣痛惜地說道。</P>

“有道理誒！”朱青顏突然有了精神，“小橙，你說得很有道理！我有眼疾並非不能繪畫，而是應該開辟一條新路……”</P>

李賀隻聽見一陣水聲，另一邊的白皙身影已經上了岸。</P>

“我突然來了靈感！小橙，你等我一會兒！我去畫幅畫就來！”</P>

先是窸窸窣窣的穿衣聲，又是一連串跌跌撞撞的腳步聲，李賀猜測朱青顏應該是走遠了。</P>

可一雙玉足還是踩在自己的身上……陸映橙怎麼沒動靜呢？</P>

想要憋死我是吧！</P>

李賀微微一笑，他一口氣能在水裡憋半個時辰，現在還輕鬆得很。</P>

水潭裡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沉默。</P>

陸映橙剛剛確實在瞎扯，她那番話並不是為了鼓勵朱青顏，而是為了支走她。</P>

這樣才能讓李賀從水下出來。</P>

可是……</P>

自己又該怎麼麵對李賀呢？</P>

從來沒有一個男人像今天這樣跟陸映橙親密接觸，如果有，估計也早就被砍了腦袋。</P>

可李賀不一樣。</P>

不僅僅是身份，在間諜案裡，李賀可以說幫了她太多。</P>

如果沒有李賀，光靠陸映橙自己和刑部那大貓小貓兩三隻，肯定不可能這麼快破獲這起北元間諜案。</P>

而且，他也跟彆的男人也不太一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