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正芳付了錢,從售貨員手中接過兩煙,隨後便拉著柳青青走出了供銷社的大門。
她拆開一包煙,取出一支,放在柳青青的唇邊。隨後,她迅速從青青的手中搶過火柴,劃燃後,邊幫柳青青點上煙,
然後將剩下的那包未開封的香煙和火柴一並塞進了柳青青的褲袋中。
兩人並肩走過五湖橋,這座橋的橋拱優雅地跨越了寬闊的玉溪河,像一座自然的紐帶,將兩岸的公路緊密地連接在一起。
當他們走到橋中央時,兩人都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雙手扶著石欄,凝視著那從兩岸翠綠的竹林間緩緩流淌出的清澈河水。
河水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著晶瑩的光芒,仿佛一條碧瑩如玉的藍色綢帶,靜謐而美麗。
柳青青被這寧靜的美景深深吸引,他情不自禁地讚歎道:“多美的河啊,就像一條藍色的綢帶在舞動,隻是不知道這清澈的河水中是否也隱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比如那些屈死的屍體……”
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淡淡的憂傷和好奇。
聽到這裏,花正芳輕輕地歎了口氣,她望著遠方,緩緩地說:“我外婆的家就在遠處的竹林背後,從這兒走過去大約有三裏路,我媽和我妹現在就躲在那裏。”
她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對家人的深深思念和擔憂。
柳青青聽後,眼珠子一轉,他看著花正芳,認真地說:“你想你媽嗎?如果你想,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外婆家看看她們。”
\"罷了,\" 花正芳輕輕歎息,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們還是早些返回學校吧,以免讓賈班長他們擔憂我們的安危。\"
兩人繼續前行,過了那座橫亙在前方的小橋,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段漫長而陡峭的山坡。
公路宛如一條不屈的巨龍,頑強地向上攀爬,直至攀至一處峭壁前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裏,正是金城縣聞名遐邇的小劍門。
小劍門兩側的山頂之上,是“工農聯合派”的士兵們嚴陣以待,他們肩負著守衛這第二道防線的重任。
兩人小心翼翼地通過了崗哨的盤查,花正芳卻突然麵露苦色,伸出手向柳青青求助:\"青青,你拉我一把吧,我真的快走不動了。\"
柳青青見狀,立刻緊緊握住了花正芳的手,他故意模仿起河邊的纖夫,躬下腰身,背起那無形的重負,並順口編了幾句輕快的號子哼唱起來,試圖用這種方式為兩人打氣,驅散疲憊。
“竹子編了纖藤子喲,
不拉船兒拉妹子喲,
妹子變成四腿子,
纖藤套了妹脖子,
羅喂畏哇……羅羅羅!
……”
柳青青在歡笑中幾乎喘不過氣來,他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公路邊的一塊大石頭上。
花正芳緊隨其後,撲到柳青青的背上,一邊推搡一邊笑著嗔怪道:“你真是個壞家夥,你罵我四腿子豬,我看你才是真正的豬!”
就在兩人嬉笑打鬨之際,山頂上突然冒出一個手持步槍的年輕人,他認出了柳青青和花正芳,便打趣道:“你們兩個大白天的,在這裏玩花姑娘的遊戲,這可是嚴重違反紀律的行為哦。”
花正芳聞言,臉頰瞬間泛紅,而柳青青則笑得更加放肆了,幾乎停不下來。
夕陽西下,一輪灰蒙蒙的太陽緩緩地從金門小學背後的山岩邊沉了下去。
金門寨上,偶爾傳來幾聲口令詢問和零星的槍聲,回蕩在空曠的山穀之間。
金門街上空蕩蕩的,不見一人,正月的寒流讓這裏顯得更加冷清和寂寥。
花正芳和柳青青回到了屋裏,一個身材高挑的姑娘從火堆邊站了起來。她雙手叉腰,表情嚴肅,目光如炬地盯著花正芳說:
“花正芳,你表姐邀請你去吃晚飯,你卻帶著柳青青在外麵瘋玩了一整天!”
花正芳一聽,急忙辯解道:“鳳姐,你說話太難聽了,什麽叫瘋玩了一整天啊!”
說著,她走到火堆前,用胳膊肘輕輕地撞了撞那位女子的前腰。
旁邊的賈仁慈見狀,笑著搖頭道:“薛金鳳啊,你總是這樣口無遮攔,動不動就擺出一副大姐大的架勢。”
\"我可是咱們這個小團隊裏除了你賈班長外年紀最大的,理應受到大家的尊重,怎麽能說自己是在擺資格呢?\" 薛金鳳有些不甘心地反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