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2 / 2)

不生不熟 不問三九 2567 字 6小時前






韓方馳沉默地思考了一會兒,說:“我做了。”

“那就是做得不夠。”何樂知說。

“嗯。”韓方馳點了點頭。

“你要讓她知道,結了婚不會有任何變化。不想生小孩兒可以不生,不想做的事可以不做。”何樂知把感應器從裏麵摘下來,抬頭的時候差點在櫃門上磕了下,韓方馳下意識伸手去擋,何樂知又去捋那條細細的線,“結了婚,她也首先是她自己,而不是誰的妻子。”

韓方馳說:“這個我確認我做了。”

“那就是做多了。”何樂知說,“如果什麽都不變人家結婚乾嗎呢?你什麽需求都沒有,那不就是跟誰結都行,反正你什麽都不需要。”

“我……”韓方馳看著他,有點不知道說什麽,怎麽都不對了。

“從一個身份轉到另一個身份是需要勇氣的,你沒能給夠安全感。”何樂知抬頭看過來,和他說,“你不要總是被動,你要知道別人需要什麽,想不明白你就問,哪怕隻是很小的情緒,你馬上問,別攢著,攢多了就說不出來了。”

他又要伸頭進去的時候,韓方馳把手墊在櫃門上,何樂知的額頭在他手背上蹭了一下。

“我問過幾次。”韓方馳說。

“然後呢?”何樂知說。

“沒有然後。”韓方馳說。

“你問了把人家情緒強調了一下,又沒解決,你還不如不問,讓人更無力了。”何樂知說。

何樂知天生比這些粗神經的直男多點敏感細膩,同理心又強,容易共情,所以他可能更明白女孩兒需要什麽。

“有時候你要爭取一下啊。”

何樂知看著韓方馳搭在上麵的手,說:“你在意你要告訴她,別嘴硬。”

剛開始韓方馳還給點回應,後來沉默了,隻聽著,同時注視著他。

到何樂知修完,把拆下來的燈帶纏纏拿在手裏,蹲起來收拾地上的東西。

他抬頭看了眼韓方馳,笑了下說:“以上都是我說的,不是小圈兒說的,她隻說你沒有任何錯,特別特別好。”

韓方馳依然沉默,像是在思考。

“我也覺得你特別特別好,我知道你沒有錯,隻是沒那麽合適。”何樂知蹲在那裏,蹲在韓方馳麵前,看著他,“這些都是我從我的角度猜的,我不知道能踩著多少,可能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了。”

他把韓方馳裝在自己的眼睛裏,溫柔地說:“可是世界上沒那麽多合適,我隻是希望你能非常、非常非常幸福。”

這一周的周末,韓方馳和小圈見了麵。

何樂知沒有問他們都聊了什麽,聊得怎麽樣,韓方馳也沒說。

周末何樂知被寧肯叫去跟他們打了場球,自己去的,跟寧肯一夥兒。打完球回了何其家,何其問方馳怎麽沒來。

“小圈兒回來啦。”何樂知笑著說,“他倆周末有約。”

“以前的女朋友?”何其問。

“是的。”何樂知說。

下一周的周三,韓方馳和小圈又見了一次。

何樂知自己吃了晚飯,晚上又出去跑了會兒步。

之後韓方馳連加了兩天班,周五晚上何樂知直接回了何其家,周末兩天沒回來。

親密是需要維係的,想讓它消失也很容易。

隻需要用一周的時間把習慣打破,就會緩慢地適應新的習慣。

當韓方馳遲鈍地發現何樂知的痕跡正在從他的生活裏減弱,他已經一周多沒有吃過何樂知的早餐了。

取而代之的是家裏多了一些早餐食材,何樂知的說法是發現單位食堂的早餐很不錯,以後早餐你自己解決吧。

他也不是每天都能跟何樂知一起吃飯了,何樂知說做飯有點麻煩,不想做了。

韓方馳:我做,你吃什麽?

何樂知回複他:那明天吧,今天我在單位吃,明天吃牛肉和蘆筍,嘿嘿。

每次見到他又會覺得他毫無變化,態度、語氣都跟平常一樣,隻是見麵的次數在減少。如果不提前約不能跟他一起吃晚飯了,晚上沒事的時候也不會穿個家居服和拖鞋就來韓方馳家待會兒。

他似乎在不動聲色地回收關係,把那些與普通友情比起來稍微有些不尋常的痕跡抹掉。

他依然在原地,似乎保持著原狀。

可有些東西在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流失。

這讓韓方馳感到一種似曾相識的茫然和無措。

曾經何樂知在他的生活裏變得越來越像普通朋友的這個過程,韓方馳是一點點看著的。他抓不住,也不知道怎麽能留下。

他當初眼看著何樂知走遠,就像現在他也能清晰地感覺到何樂知的有意抽離。

這讓韓方馳產生一種踩不到實處的不踏實感。

那些包裹著他的、讓他依戀的感覺正在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