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希望你看著我,或者我能看見你。”
“方馳。”何樂知很慌地叫他,“咱倆之間不能說這些。”
“為什麽?”韓方馳問。
“沒有為什麽。”何樂知說。
“我今天不逼你,你別這麽慌。”韓方馳說。
韓方馳說話的語速不快,是邊思考邊說的,也沒有任何壓迫感,他溫和而舒緩。
何樂知心跳得很快,因為緊張和慌亂,他問:“方馳,你說過你得比其他人做得更好,記不記得了?”
韓方馳反問:“我談個戀愛就做得不好了?”
“是的。”何樂知肯定地說。
韓方馳又問:“正常戀愛可以,同性戀不行?”
何樂知說:“是的。”
“那沒招兒了。”韓方馳油鹽不進地說,“已經這樣了,再去跟女生談戀愛結婚你想想成什麽了。”
何樂知啞口無言,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之前沒跟你聊過感情的事,我不太愛聊這些。”韓方馳又說:“我和小圈兒沒分手的時候,我想和她結婚、組成家庭,也期待過未來很多,這些都是真的。”
“這本來就是你該過的生活。”何樂知說。
“和她分開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我確實不想談戀愛。除了還沒放下以外,我對從頭開始認識一個人,慢慢了解、談婚論嫁,沒有任何心思。”
他看著何樂知,“我和小圈兒、你和小黑,但凡有一個沒分,都不會是今天這樣。但是沒有如果,我跟你確實回不去了,這也是真的。”
何樂知掌心出了汗,指尖冰涼。
“你打算和小黑怎麽處?”他啞聲問。
“不管。”韓方馳說,“你心裏想什麽我大概能知道,但是那些都不是你該考慮的。我家裏、小黑、朋友,或者其他我還沒想到的,這些都不是你要考慮的問題。”
隨著時間的緩慢流逝,對麵樓亮起的燈越來越多,月亮漸漸升高,月光也變得更亮。
他們在對方眼裏變得更加清晰,五官描畫得趨於完整。
韓方馳的眼神和之前比起來,那些茫然已經消失了,他變得堅定,更加深沉。他緊鎖著何樂知,同時眼裏是溫柔的。
“我剛想明白沒幾天,我其實不應該現在跟你聊。”韓方馳說,“但你總想躲我。”
何樂知已經沒話了,他根本說不過韓方馳。腦子裏一片混亂,也想不到還有什麽話能說。
“你一躲我就心煩,那就直接說透。”
在這天的最後,韓方馳站了起來,卻沒直接走。
他走到何樂知旁邊蹲了下來,和坐著的何樂知平視。
他們實在是太熟了,即便剛才聊過,可彼此也都收著一層,韓方馳說得最重的一句就是他想每天睜眼看見何樂知。
這會兒他卻在臨走之前,帶著笑意叫了何樂知一聲,沒叫他名字,而是輕輕的一聲“哎”。
何樂知側頭看向他,能夠看得清清楚楚,今晚的這番話過後,他看著韓方馳,難免有些錯位感。
韓方馳眼裏帶著笑意,似乎也有點不好意思,“你喜歡我嗎?”
今晚最直接的一句突然這麽橫衝直撞地問到何樂知麵前,何樂知睜大眼睛,一口氣噎在那裏,不上不下。
他好半天沒能說出話。
韓方馳在離他很近的位置,臉上一直帶著笑。這和他平時給何樂知的感覺完全不同,人一旦染上了情愛,氣質就不一樣了。
“不能撒謊,也不敢回答,是不?”韓方馳笑著問。
何樂知開口,卻不回答,而是問他:“韓方馳,你是不是瘋了啊?”
韓方馳笑出聲來,“那別答了。”
他看著何樂知,說:“給你時間緩,不著急。我也需要時間適應,怎麽從朋友視角轉到別的視角,我還不太熟練。”
說完他又補了一句,收起笑認真地說:“但你得在原地緩、原地等,別躲我,躲沒有用。”
何樂知已經麻了,自嘲地說:“我還能往哪兒躲……我家就在這兒。”
“你知道就行。”
韓方馳站了起來,彎腰拿起沒用過的那隻勺,在何樂知剛才吃過的切口上挖了一勺送進嘴裏,勺子放回托盤上。
“生日快樂。”韓方馳站直了,隨手在他頭頂搓搓頭發,“今天你三十一歲了。”
何樂知被他搓得像個打了結的動物。
“蛋糕吃不完放冰箱,我明天吃。”韓方馳轉過身,過去拍開燈,“走了。”
燈光在眼前一瞬間亮起來,剛剛昏暗中的一切就像一段曖昧朦朧的夢。
直到門開了再關,何樂知都沒敢看他。
作者有話說:
既然一個已經上勁兒了,那就到了我最喜歡的階段,嘿嘿。
寫這個設定就是為了拉扯和曖昧期,且還得拉扯一陣子,我知道你們急,但是急也沒用,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