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自作孽不可活(2 / 2)

1980巴山獵耕記 指尖靈 2385 字 5小時前






卻聽孫世濤接著說道:“昨天晚上,你們從大村子離開以後,楊連德家就鬨翻天了。開始是他兩個兒媳拿著楊連德一陣咒罵。

後來,都半夜了,楊連德的婆娘聽說楊連德還給吳巧花家送去了五塊錢,心裏邊不舒服,忍不住念叨了楊連德幾句,說他還有閒錢拿出來乾這種攛掇人的事兒,問他是不是跟吳巧花有一腿。

結果,滿心怒火的楊連德跳起來,在床上就把他婆娘給打了。

這動靜弄得挺大,隔壁兩個兒子家被驚動,爬起來一看,自家老媽鼻子被打得鼻青臉腫,也忍不住了,將穿著條褲衩的楊連德拖起來打了一頓,從屋裏打到屋外,推搡中,楊連德栽了一跤,右大腿骨頭斷了……

我今天到他們家的時候,他還躺在床上乾嚎,後麵還是我出麵了,他大兒子才去村子裏找了個草醫,幫忙包紮捆綁一下。”

自作孽不可活啊!

陳安聽到這麽個結果,心裏一陣暗爽。

他是萬萬沒想到,他們爺倆還沒去收拾楊連德,楊連德反倒先被家人給收拾了。

“我還是跟楊連德和他兩個兒子都說了事情經過,這個事情,確實是楊連德做得不是。楊連德悶聲不說話,但他兩個兒子都挺明事理,說是老東西確實害人,都對楊連德做的那些事兒表示不齒。

人都已經被傷成那樣了,我也不好再將人叫到場子上公開道歉,隻能是敲鍾,召集了村裏人,把吳巧花也給叫來,念了蘇同遠說的那些話,已經跟到場的人說清楚,這事兒不怪你們家,純粹是他們做得不應該。

哎喲,你們不曉得,當場就有不少人,指著吳巧花咒罵,被罵得不敢還口……事情也隻能這樣了,反正都曉得,不是你們家的問題。”

孫世濤說了事情的經過,轉而問道:“陳叔、兄弟夥,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了,你們沒得意見撒?”

陳子謙當然樂於大度:“那吳巧花,一張破嘴,這些年不曉得得罪了多少人,被罵得不敢還口,那也是活該……得饒人處且饒人,事情都這樣了,也就隻能這樣算了。”

孫世濤又轉頭看向陳安。

陳安強調了一句:“這次就算了嘛,不過我話說在前麵,以後要是他再敢對我們家耍這種手腳,我才不管他老不老,一定是要錘他狗日嘞,他要為老不尊,就別怪我目無尊長。”

孫世濤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麽。

陳子謙和陳安陪著孫世濤說話的時候,馮麗榮和耿玉蓮去了廚房,開始張羅待會的火鍋。

地裏的豌豆尖,經過霜雪的洗禮,是一年中最好吃的時候。

包括那些綠葉菜也是一樣,隻要放入鍋中,微微一燙,就能變得很熟,而且沒有平時的那種生氣,最是爽口的時候,被馮麗榮弄了不少回來。

陳安特地從倉房裏割了些麂子肉和香獐子肉回來,清洗出來,切成薄片,用來涮火鍋,當然也少不了昨天剛弄回來的野狸子肉。

這一頓飯吃得安逸,見孫世濤特別喜歡吃麂子肉,在他回去的時候,陳安特地給他下了兩隻麂子腿帶回去。

這個鬨劇,就此落下帷幕。

接下來的日子,陳安沒有進山,領著馮麗榮一起,在自家旁邊山坡上開墾出的台地裏,挖那些種植杜仲和金銀花的坑。

趁著天氣還會下雪,早點把坑挖出來,裏麵的積蓄的積雪,在融化後,直接將樹木栽培上,省得澆水。

這是林場在山上栽樹苗的時候常用的法子。

陳子謙建議陳安將杜仲和金銀花混栽,畢竟,杜仲是要長成大樹的,栽種的時候,得有株距行距,在樹與樹之間,留有的空地能被利用起來。

但陳安知道,金銀花和杜仲習性不同,金銀花喜陽,而杜仲則有些喜陰,二者混雜,對金銀花並沒有什麽好處。

而且,杜仲樹與樹之間,陳安還有想法,無論是用來栽天麻還是培育茯苓、豬茯苓都是很好的地兒,用來培育木耳之類也不錯。

那些空閒的地方,可以做的事情很多。

陳安當然堅持自己的想法。

這一轉眼就過了一個多月。

期間,鍾啟秀生娃了,宏山一直在家照顧。

接著聽說蘇同遠也已經回到石河子村,蘇春貴到林場借來一些錢,讓他在醫院養了十天,就被接了回來,估計還要養不少日子。

甄應全家的房子也已經蓋好,辦了搬家的喜酒,陳安一家子,自然少不了幫忙和吃喜酒。

跟著又是宏山家給孩子辦滿月酒。

他家也生了個男娃,取名宏誌強。

陳安花了三天時間,幫著打點肉,然後幫忙辦了喜酒。

就在這兩樁喜事兒過後,楊連德的大兒子卻是上門了,披麻戴孝地,來請陳子謙主持喪事兒,也請陳安和馮麗榮去幫忙做廚。

楊連德腿斷了之後,得了風寒,他家那樣的情況,也就是象征性地治了一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地混著、拖著,楊連德的狀態是一天不如一天,終於扛不住咽氣了。

儘管和楊連德有怨,但陳子謙身為隊長,向來是主持這方麵事情的不二人選,這沒法推脫。

陳安和馮麗榮也痛快地答應了下來。

這是山裏的規矩,無論生前多大的仇怨,人死兩消,該幫忙的還是要幫忙。

每個人都會死,每一家都會辦喪事,總有需要人的時候。

這是不該推脫,也不能推脫的事兒。

也就在這喪事的酒席上,陳安見到了許久不曾露麵的蘇同遠。

吳巧花有一句話沒說錯,沒被黑娃子撓之前,蘇同遠的長相,確實是端端正正,不知道他那德性的人,第一眼看到,肯定會認為是一表人才。

而現在,他原來高高的鼻子,已經從臉上消失,隻有兩個大小不一的鼻孔,埋在了兩腮中間。

那隻被弄瞎的眼睛,換上了一顆瓷的毫無神采的眼珠子,陳安看到他帶著酒精瓶子,把眼珠子從眼眶裏取出來,放到酒精裏泡,然後又拿出來塞到眼眶裏,看得旁邊的小孩,滿臉驚恐。

還有就是頭發,沒了不小的一片,全是湊在一起的扭曲傷痕,紅白交雜……

他整個人,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已然是村裏小孩止哭最好的借口。

酒席上碰到,他也隻是衝著陳安簡單打了個招呼,沒有再多說什麽。

他總算是安分了,經常看到他一個人在地裏乾活,再沒有上山。

這在陳安看來,也未必不是好事兒,總比他到山裏送了命的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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