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敢不敢出手,能不能收手(2 / 2)

1980巴山獵耕記 指尖靈 2533 字 5小時前






“入錘子的夥,我就不是乾這些事兒的料!”陳安直接搖頭。

馮正良撇撇嘴:“莫那麽膽小撒,比你攆山、采藥賺錢多咯。”

陳安又何嚐不知道乾這事兒賺錢,他甚至還聽過一句話:要想富,挖古墓,一夜成為萬元戶。

他也知道,其實在這兩年盜墓的人零星出現,還不算多,更多的人是在民間收各種東西。

大家對古董方麵的意識不強,家裏若是有老舊物件,拿出來給個三塊兩塊的就賣了,他們完全不知道,被人一倒手就能賺成千上萬,再倒手,上百萬都正常。

直到民間的東西收得差不多,很難再收到硬貨了,才開始打墓地的主意,那得是幾年後的事情,大約在八八年左右,江湖的各路偷屍賊,開始朝各個古墓大省盤踞。

這時候的盜墓,不再像孫殿英、黨跛子那麽暴力,偷屍賊們有不少懂風水的,能測算出墓道入口,然後用洛陽鏟掏個十多米的洞,在裏麵埋上炸藥,實施爆破。

炸藥讓周圍的土鬆動了,很容易就能挖進去。

盜墓者如此猖狂,一方麵是警力跟不上,沒法對每一個墓地進行保護,隻有靠當地群眾發現了舉報,才能去處置。

另一方麵,盜墓者的手段,是從古老的經驗流傳下來的,並且長期奮戰在第一線,有的比考古專家們還專業。再加上金錢的驅使,他們總能敏銳地找到那些隱藏的墓地。

比如,盜墓常用的工具洛陽鏟,就是一百多年前,洛陽一個叫李鴨子的的盜墓者發明的。鏟頭是個半圓筒,一鏟子下去,能帶上來一筒土,可以辨別下麵有無情況。

因為這鏟子特別好使,後來就被考古學者拿來用了。在考古院校裏,使用好洛陽鏟,是必練的基本功。甚至在個別院校的課堂,還曾邀請盜墓者去給學生們上課。

高手在民間,不服不行。常常是,盜墓賊動過手之後,考古專家才發現那裏有重要文物,跟著采取保護措施。

話又說回來,賺錢是賺錢,但也經常引得一幫子警察追在屁股後邊,那抓了多少人啊。

在這年頭,被抓到了,處罰往往是沒收東西,外加一筆罰款,不痛不癢的,隻要成功一次將手頭的東西出手,就能賺得盆滿缽滿,所以屢禁不止。

事實上,乾這些事兒,哪有什麽規矩可言,不像裏寫的那樣,盜墓的都是來自什麽世家或是門派,現實中,隻是一群為了賺錢,半路起家的人。

三教九流,乾什麽的都有。

人一雜就容易亂。

對於陳安來說,這終究不是穩妥的事情,不是正經買賣,甚至是賠命的買賣,自己也沒那方麵的積累,稍不注意就會被卷入其中再難出來。

人生說白了,隻有兩個大的選擇,敢不敢出手,要不要收手。

陳安擔心的是,自己出手了,然後收不了手,有些事情,一旦做了,想退出來,可不是那麽容易的。

就如同很多電影,都有類似的情節:想著乾完最後一筆就撤,但這最後一筆,往往成了絕命之筆。

走上盜墓的路子,當一鏟子下去的時候,就可能已經切斷自己的歸路了。

很多時候,之所以會功敗垂成,不是智謀不足,不是膽略不夠,其實隻不過是利益使人頭腦發昏而無法自拔。

誰都知道這個理,但設身處地,真正輪到自己的時候,就想不起來了。

就連家裏邊存放的這些東西,有的時候陳安細細一想,都覺得棘手。

上輩子他就是一個山裏的廢人,從來沒接觸過,也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陳安深知,越是往後,這方麵的管理越是嚴格。

可這些東西,現在出手的話,實在是不值當。

思來想去,還是好好藏著吧,等過上二三十年,到那時候包裝一下,也如那些直播鑒寶的人所說那樣,一口咬定祖傳的,老人給的,外出遊玩攤子上買的……借口也多了去了,慢慢摸索處理辦法,總會尋到穩妥的法子。

關鍵是,他眼下不缺錢,不用那麽急。

至少,他對自己眼下的情況還挺滿意,不想卷入那比攆山、采藥更複雜、更危險的事情中去。

人,是比野獸更危險的存在。

陳安想活得更簡單些,太複雜了,怕是連享受生活的機會都沒有,有的隻是擔驚受怕。

“這就不是膽不膽小的問題,我隻是想安安穩穩地過日子,你自己都曉得,乾這種事情損陰德,危險不少,你這樣攛掇我,是啥子居心?”

陳安瞪了馮正良一眼:“你那麽眼熱,還當啥子老師嘛,也跟到收古董去撒。”

“我要是有你那種本事,我肯定去,又有武功,又會玩槍、設陷阱……我這不是沒有的嘛!你要是敢乾,我立馬辭職跟你混!”

馮正良說得興起,激動地站了起來,像是看到即將有大把大把的錢源源不斷地裝進自己口袋一樣。

陳安卻是笑了起來:“馮扯扯,你還敢不敢說得更扯些?”

“想想又不犯法!”

馮正良重新坐回椅子上:“曉得我為啥子最終沒去做,就是因為聽到有兩親兄弟,把從墓裏刨出來的東西賣給廣東人,賣了不少錢,本來說好均分,結果,就因為大哥說他家娃兒多點,想多分一些,就挨了幾洋鏟,把命丟了。

乾這一行,一個人不容易玩轉,可人多了,又不可信……算咯,還是安心當個老師得了,日子能過得走就行。”

聽到這話,陳安不由笑了起來:“這麽想,未必不是好事。”

喝了一會兒茶水,馮正良忙著回去備課,帶走了一大碗蜂蛹。

陳安將他送出院子後,回到院裏坐下,想著漢中那邊的事情,聽馮正良說了大概情況,要對付雷選運、孟奎鬆,機會不太好找啊!

得尋合適的時機,去漢中多了解了解,再作打算。

陳子謙就在時候,從屋裏出來,坐到馮正良之前坐的椅子上。卷了旱煙塞煙袋鍋裏點上:“有些事情,不要急於一時,老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多隔上一段時間,未必不是好事,他們自己都淡忘了,才是防不勝防的時機。”

陳安愣了一下,不明白陳子謙怎麽突然說了這麽一番話,不由問道:“啥子意思?”

陳子謙長長地噴出一道細細的煙霧:“你老漢我,你宏伯伯,都是在外邊不是白混的,有些事情,你不說,我們也猜得出來一些,真以為我沒看出來,招財斷腿上的問題?還有你甄叔,他要是心頭有事,從來不敢瞞我,我都已經問過了。”

陳安這才發現,自家一直看似置身事外的老漢兒,心裏邊其實什麽都清楚,而且一直在默默地為自己保駕護航。

顯然,他跟馮正良的說話,陳子謙都聽到了,這才出來專門提點一下。

他認真地點點頭:“老漢,我記住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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