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洛斯的身體和精神都感到自己充滿希望。
身體的輕快感和精神上的正能量是如此強烈,以至於絕不會懷疑自己取得了勝利。
不過非常明顯的是,這勝利還不夠,不徹底。
賽萊拉的情況非常不好,他的妹妹正半跪在地上,咬緊牙關對抗著自己腦海裏的痛苦。
這位女牧師周圍的地麵上有陣陣波動,紫色和灰色的石刺。
在摧毀了特克倫之後,馬洛斯的水壺裏依然殘餘有一點2級淨水,艾爾蘭牧師沒有辜負馬洛斯,依靠之前他們一起打敗求知法師建立的良好基礎,依靠奪取的戰利品和俘虜,他真為馬洛斯今天的行動準備了足夠多的淨水。
不僅質量達標,數量也很富裕。
雖然跪在他腳下的博拜爾斯喊得更慘,但馬洛斯當然要把這些淨水都倒在賽萊拉的身上。
但是他走到賽萊拉的身邊,忽然感到自己的思維和肉體很不協調,動作有些踉蹌。
馬洛斯意識到不好,立刻想要後退,但是地麵上,一道灰色的石刺猛然鑽了出來。
地麵都是紫的,但是這突刺卻是灰色的。
馬洛斯感到一陣劇痛和咒罵,聲音來自他非常熟悉的人。
“你這該死的小兔崽子,沒有丁點天賦的廢柴!就你也想對抗宿命?”
這是塔爾在罵他。
這位被自己妹妹獻祭給了尊主的戰士軀體現在凝聚在這個石刺中,成為了尊主最後的抵抗力量。
雖然並不是很強,但確實有改變戰局的能力。
馬洛斯腳麵上被開了一個不小的傷口,這種位於腳底的傷口因為方向的關係,會流出很多鮮血。
隨著馬洛斯腳上傷口中流出的鮮血被吸入了塔爾骨灰凝聚的石刺,賽萊拉的喊聲漸漸沉默,她看著地麵,用低沉的聲音說道:“馬洛斯,我還真是小看了你,你這不接受和不順從的程度還真是非常大啊。”
“賽萊拉,不要放棄,你可以堅持自己的。”馬洛斯立刻意識到情況不妙,“你能找回自己的。”
“救我,慘灰牧師是恢複不了的,一旦陷入了壓縮和絕望的路,就回不了頭了,我在新羅馬都沒有見過能恢複的慘灰牧師。”看著馬洛斯的行動,博拜爾斯發出慘叫,“救我,我能和你一起對付灰使。”
他是為了求生,但並不是在胡說八道。
新羅馬城的資源和人力都比羅德半島要強得多,但確實沒有任何一個純紫牧師在被腐蝕,已經墮落了之後能夠重新恢複的。
“你救不了你妹妹了,宿命一開始就壓縮了我們的道路,每個人一定會走向絕望的結局。”博拜爾斯的話本身就非常絕望,而且他很快就不再提議和馬洛斯一起作戰,“每個人的宿命都是死亡,一開始就注定的。”
他的聲音漸漸低沉和絕望,馬洛斯更發現他身下的部分土地又有了灰色的痕跡,他一扭頭,就看到賽萊拉身邊的土地已經是徹底的灰色了。
土地中的灰色猶如擴散在淨水中汙物,雖然緩慢,但明顯改變了淨土坑,馬洛斯好不容易才搞出來的一點淺紫色,隨時麵對風雨飄搖的樣子。
這一刹那,馬洛斯好像明白了一點宇宙的關鍵,寧靜的天藍和向上的純紫都是淺色,而汙染他們的濁白、慘灰,都要深厚得多,淺色要影響深色很難,而反之則很容易。
這場真神和邪魔的戰鬥,似乎從根本上來說就是非常不利的。
眼下他已經潔淨了尊主之土,可是依然不能挽救自己的妹妹。
灰使之所以敢於丟下自己的大本營尊主之土去攻擊養豬場,就是因為它相信尊主之土和賽萊拉這對組合能保護對方。
尤其是它已經鏟除了自行其是的塔妮斯,嚴懲了自以為是的博拜爾斯,這個尊主之土內凝聚的力量是最強的。
馬洛斯眼看著剛剛潔淨的尊主之土,一點點又要惡化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