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柯終於弄清楚自已的身份了。
他是顧豐年班長的遺孤。
顧豐年十五當兵,當了三年兵之後退了下來,三年裡,班長照顧他良多。
而這班長,就是宋柯名義上的父親。
一個月前,這位班長不幸去世,班長的老婆悲傷過度也跟著一起去了,隻剩下宋柯這麼一位獨苗。
班長去世前就知道自已的老婆身L不好,恐怕照顧不了宋柯多久,就給顧豐年寫了信,讓他幫忙照顧一二。
這位班長無權無勢,全部的家底兒加起來也不過百十來塊錢,宋柯一路坐車又花了些,手上就剩五十二塊錢。
怪不得顧豐年的嫂子不待見他。
這是純來吃白飯的。
被顧豐年帶走的時侯宋柯還有些擔心,生怕他直接將自已送回火車站。
結果沒想到出了門,拐了兩個彎兒又走進了一個新胡通裡。
新胡通最裡麵住著四家人,看見顧豐年來,好幾個穿著圍裙的嬸子探頭出來看熱鬨,卻沒有一個人敢和顧豐年打招呼。
也是。
就顧豐年這樣的,說好聽點叫野性,說不好聽點叫凶狠。
宋柯看著他拽著的地方,手腕都紅了。
將人帶到屋裡後,顧豐年才發現身後的小人兒一直在掉眼淚。
他皺眉,對方抖的更厲害了。
這是被嚇到了?
“哭什麼。”
顧豐年天生的聲音低沉,尋常說話也像是在威脅。
宋柯顫巍巍的抬眼看他,又猛然垂下。
“胳膊。”
像是被搶了蘿卜的小兔子,可憐的很。
顧豐年看向他的胳膊,這才發現,自已抓著的地方紅了一片。
他猛然鬆開手。
隻見一個清晰的掌印印在了白嫩嫩的胳膊上。
顧豐年有些緊張。
他也沒用力啊。
這人……怎麼嫩得像塊豆腐?
嗯,手感也像豆腐。
白白的,軟軟的。
就是不知道身上其他的地方是不是也這樣。
顧豐年的思緒有些發散。
他看著人還在掉眼淚,想著是不是應該給人家擦擦。
但是他身邊也沒有什麼能用的東西。
腦子一熱,直接伸手擦去了宋柯臉上的眼淚。
宋柯愣住了。
這眼淚有七分演的成分在,本想著讓顧豐年心軟留下他,沒想到顧豐年會給他擦眼淚。
宋柯一直覺得擦眼淚是一種極其曖昧的事情。
對方粗糙的大手在他的臉上劃過,指尖抵住眼角,將眼淚拭去。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
宋柯覺得顧豐年好像趁機捏了一把他的臉。
顧豐年將手藏在背後,無意識地摩挲著。
“你就先住在這裡。”
宋柯看他想要走,趕緊問。
“這是哪裡?”
“這是老房子,上個月才剛裝出來,本來是給我當婚房來著,但我結婚還是沒影的事兒,你就先在這裡住著。”
說著,顧豐年從一旁的衣櫃裡搬出一床紅彤彤的被子。
宋柯一眼就看見了上麵繡著的龍鳳呈祥和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這被你先蓋著。”
不用問,這肯定也是顧豐年準備結婚時用的。
不過,喜被也能提前用嗎?
宋柯倒是沒有心理負擔,反正顧豐年也不會結婚。
原著裡,顧豐年三十成為商業大亨,一直單身,直到某次會議上遇見了主角受,一見鐘情之後開啟了窮追猛打,結果主角受和主角攻在一起了,顧豐年就開啟陰暗爬行模式,一生致力於搞事情,至死都未結婚。
“那你晚上住這兒嗎?”宋柯抓著自已衣擺的手指用力到發白,怯生生的說:“我自已一個人害怕。”
顧豐年嗓子有些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