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是壓軸入場吊唁。</p>

周夫人親自上了三炷香,周京臣和程禧三鞠躬。</p>

他走到家屬答謝區,"華伯母,節哀。"</p>

程禧附和了一聲,"華夫人,保重。"</p>

華夫人悲傷過度,帕子捂住嘴痛哭流涕。</p>

倒是華小姐獨當一麵,"京臣,我父親生前最愛收藏玉石,多謝你的玉如意。"</p>

"晚輩儘一份心意,應該的。"周京臣莊重頷首,算是行禮,沒再和她握手。</p>

華小姐目光順著移向程禧,隻一瞬,又移向下一位,並不理會。</p>

程禧心知肚明,華小姐瞧不上她的身份,索性一言不發,隨著周京臣去樓上宴廳。</p>

一等貴賓受邀參加晚宴,其餘賓客沒有入席資格,一共七百多人吊唁,席間不足六十人。</p>

華家作為家主,坐主桌,周家坐相鄰的2號桌,在全部是權貴大鱷、重磅貴賓的酒席上,是莫大的尊榮了。</p>

不過程禧被安排在末尾的8號桌,U字型的宴場,8號桌正對著2號桌,挨得近,周夫人也沒挑剔什麼。</p>

華家祖祖輩輩根正苗紅,席間不擺洋酒,隻擺50度的醬香杜康酒。</p>

3、4號桌的客人敬酒,因為是白事宴,不好駁,周京臣一一乾了。</p>

其他桌見狀也起身敬酒,一輪過後,他不免受不住,去樓下醒酒,實則是躲掉二輪的敬酒。</p>

周夫人不放心,讓程禧跟著。</p>

大堂一群沒吃上酒席的客人在閒聊,周京臣特意繞過他們,回車上休息。</p>

程禧坐在前麵,從後視鏡觀察他。</p>

他像是醉了,又像是清醒的。</p>

周京臣無時無刻是彆人看不透的。</p>

駕駛位的車窗留了一道縫隙,鳴笛和嘈雜聲輾轉灌入,吵得周京臣不勝其煩,指了指縫隙。</p>

程禧合上窗。</p>

"水。"</p>

他嗓音喑啞,含著酒意。</p>

置物櫃隻有一盒消毒濕巾。</p>

她下車,"我去大廳接一杯。"</p>

程禧找禮儀小姐要了濃茶,周京臣挪到另一側,這一側空出,她坐進去,</p>

"是普洱。"</p>

周京臣一飲而儘,將紙杯捏碎,緩緩抬眼。</p>

他指腹在程禧的麵孔流連而過,他眼中是年輕鮮活沒有瑕疵的白瓷釉。</p>

"見到葉柏南了"</p>

程禧搖頭,"沒見到正臉。"</p>

"想見正臉嗎。"</p>

她也不曉得想不想,周淮康夫婦一心把她嫁進葉家,她早晚是要見的,晚不如早,早見早有準備。</p>

都說葉家的大公子相貌才乾沒得挑,可蘿卜青菜各有所愛,她遇到太驚豔的周京臣,興許毫無悸動。</p>

程禧沉默的間隙,周京臣胸腔壓著她,氣息慢慢變得不規律。</p>

車裡是洶湧的燙意,車外是人來人往,酒樓的燈火照在他臉上,仿佛是瀕臨絕境、九死一生的禁忌。</p>

在膨脹。</p>

直至毀滅。</p>

周京臣關閉了後座所有的燈。</p>

程禧整個人往昏暗裡藏,難以自控的害怕。</p>

男人撩起她襯衫,解了裡麵的搭扣,裡衣外衣一並朝上推,她隻覺得熱,煙熏火燎的熱。</p>

周京臣一邊吻她,一邊摸索到座椅中間,摁下按鈕,車載冰箱的一絲冷氣彌漫,極度反差的溫度,刺激她猛地打個寒顫。</p>

他掌心的繭子研磨著每一寸肌膚,乾燥糙野的觸感像一汪巨浪,情潮恣意地滾過來,又恣意地滾過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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