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應自豪的拍了拍胸膛,"唯我大周,這麼些年不曾讓一位大周百姓前往延陵受苦。"

李扶搖沒有走出白魚鎮的時候便知道這大周人都有些莫名的自豪感,要不然那位大周皇帝在麵對延陵使者的時候,也不敢放出狂言說是要花百年時間將大周疆域十倍。

可這種自豪感在李扶搖看來,甚至有些愚蠢,可現如今聽到謝應說出這句話,李扶搖便實在覺得不那麼愚蠢了。

他拿過謝應的酒壺喝了一口之後笑問道:"結交那位楊先生明顯比結交我這個野修要強許多,可謝將軍卻選擇來與我閒談,倒是讓我有些困惑。"

謝應笑著說道:"比起楊先生,我反倒是覺得你更有些市井氣息,可就是這些市井氣息,讓我對楊先生親近不起來,刀口上添血的,終究交朋友還是得看感覺。"

謝應忽然轉過頭來,看著李扶搖笑著說道:"在下謝應,不知可否能和公子交個朋友"

李扶搖驀然問道:"哪一種"

謝應試探性問道:"能夠共赴黃泉的那一種"

李扶搖皺著眉,"你明明知道我肯定能比你活得長些,所以便來占我的便宜"

謝應哈哈大笑,不發一言。

李扶搖低著頭笑道:"我這輩子以前隻有一個朋友,今後就兩個了,不過感情深淺,現在來看,還是不深。"

李扶搖正色道:"在下李扶搖,就是你想的那個扶搖。"

少年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謝應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在他眼睛裡看到了無數星辰。

這邊兩個年輕人好像聊過一番話之後便成了朋友,離他們不遠處的門檻上,青槐看著李扶搖的背影,嘴唇微張,無聲吐出兩個字。

毫無疑問,自然便是笨蛋兩字。

在屋內,楊未推開窗,不去看小院裡光景,隻是笑著說道:"賢賢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與朋友交,言而有信。雖曰未學,吾必謂之學矣。"

這句話,在偃師城那座天牢裡某間牢房牆壁上,刻在了開頭。隻不過現在,已經全無蹤影。

而此時此刻,在春雨之中走進那座天牢的謝陳郡卻莫名皺了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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