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發現了破綻(1 / 2)









屋子裡豆大的燈油,淺淺的照亮了半間耳室。

露出紗窗上隱隱重重的影子,能從側顏看出來是一個嬌俏的姑娘。

徐望月正在耳室裡麵抱著膝蓋,嬤嬤給的藥膏打開蓋子放在桌案上。

沒有人給她上藥,為了今晚的事情,夫人隻悄悄接了她一個人來,還好夫人答應她,在長姐三日回門的時候,允許她把紅玉帶來。

所以這會兒徐望月隻能自己給自己上藥。

冰冷還帶著有些刺痛的藥膏落在膝蓋上的紅腫處,刺激的她倒吸一口氣。

這不算是什麼好的傷藥,但徐望月對這個並沒有意見。

以她的身份,本就可以隨便粗糙得對待。

膝蓋這塊傷口是裴長意情動的時候一不小心撞到,立刻就青紫一片。

但當時徐望月為了不惹麻煩,忍著疼,沒有說。

這會兒真的上起藥來,眼淚都有些止不住。

她覺得自己明天大概是走不了路了,除了膝蓋上的傷口之外,整個人腰酸背痛的,很像兒時和母親爬山的情景。

累得徐望月隻想丟了藥膏,立刻趴在床榻上睡一覺。

卻不曾想窗外竟傳來了裴長意的聲音。

徐望月登時嚇得一整個機靈,跟隻兔子一樣敏捷的離開木凳,往屋子的角落藏起來。

其實她和裴長意之間明明隔著一扇不能看見雕花木窗,而且她現在身處下人的耳房裡,擁有正經身份的主人是不可能踏進下人耳房的。

但徐望月不知道為什麼,一聽到裴長意的聲音,就條件反射的想要躲。

昨日之前她還沒有這樣。

大抵是床榻上的回憶實在太不美妙,想起來又害怕又羞澀的。

裴長意修長的身影被燭燈投射在紙糊的窗麵上,如鬆如柏,如竹如玉。

身姿清朗,是一輪不可褻瀆的雪嶺之月。

裴長意問完話,目光落在窗前影子上。

那影子動了動,很快就從窗紙上消失了,似乎在躲著誰。

如果是侯府的下人,並不會這麼沒有禮數。

定遠侯府是個十分講規矩的地方,不僅當家主母,十分古樸嚴肅,所管教出來的下人也必須行得正,站得直。

不可行惡事,出惡言,更不可仗著自己是侯府的家奴狐假虎威,被發現一律發賣。

跟在裴長意身邊的小廝見狀冷了臉,規規矩矩道:“世子,我去敲門問一問。”

裴長意麵無表情,沒有點頭,也沒有拒絕。

徐望月在裡麵聽著外麵對話,心幾乎要跳到嗓子眼。

雖然她不是在裴長意屋子裡被抓的,但是即使是這樣,她還是害怕。

初來侯府,她對此地人生地不熟,更彆說是熟悉侯府的規矩了。

小廝的敲門聲落在沉重的木框門上,就好似落在她的心頭。

“裡麵是哪個下人不懂規矩,快出來麵見世子。”

小廝的聲音不算友善,敲門聲也愈加激烈,大有一種徐望月不開門,他就破門而入的感覺。

徐望月隻穿了那件紅色的裡衣,與長姐今夜穿得一模一樣,若是貿然開門被人看見,恐怕這件事就說不清了。

裡麵的人遲遲不出來,裴長意站在長廊八角玲瓏燈下,有夜風盈袖,將他周身都攏了一層寒氣。

也不知是夜太涼,還是他不悅。

就在那扇門都快被震碎的時候,服侍徐瑤夜的嬤嬤終於趕了過來,急匆匆略過徐望月,還瞪了她一眼。

隨即上前去打開門。

“大晚上的,勞煩侯爺久等了。”

嬤嬤禮數周全。

小廝見是世子妃身邊的陪嫁嬤嬤,也不敢造次,退後一步看裴長意臉色。

等了這許久,裴長意自然是知道這屋子裡藏著貓膩。

他其實素來清冷,不太愛管下人之間的事情,定遠侯府這麼大,總有些藏著掖著不能見人的黑暗東西。

隻要不舞到主子眼前,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這會兒嬤嬤出來,裴長意倒是覺得,是自己草木皆兵了。

或許是還不習慣多了個小妻子,又或者是一直孤身一人,忽然在自己屋子範圍內多了彆人,有些不習慣。

這才讓他停下腳步來,將那細碎聲音聽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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