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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弟弟睜開眼睛,奧蘿爾本打算安慰他“非施法類序列起碼得嘗試好幾次才能冥想成功,有的甚至得練習五六天、大半個月”,卻發現盧米安額頭沁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眼眸內殘留著明顯的恐懼。
“怎麼了?”奧蘿爾關切問道。
盧米安喘了兩口氣,越是回想越是後怕:
“我冥想成功了,精神好像飄了起來,周圍是隨便疊加在一起的各種顏色和淡淡的灰霧,一些我沒法具體形容的東西到處遊蕩,天空中有幾道特彆明亮特彆純淨的光,不,不一定是天空,也許是很遠的地方,我無法確定。”
“按照你的描述,確實是成功了。”奧蘿爾做起講解,“你的‘星靈體’看到或者說感應到的就是靈界,在那裡,現實的許多概念要麼不存在要麼雜糅在了一起,所以你才會覺得既在高空,又位於很遠的地方。
“那七道光是某些古籍裡提到的靈界七光,被認為有接近神靈的位格,無所不知,並且屬於還算友善的隱秘存在,如果你能掌握祂們完整的尊名,可以向祂們祈求,可惜的是,我也不知道。
“到處遊蕩、沒法形容的那些東西屬於靈界生物,但你‘看’到的似乎不多,也不夠清楚,這應該是‘獵人’序列的局限,靈性還不夠高,嗯……等會開靈視估計比較難,最終的效果肯定也不太好,嗬嗬,有總比沒有好。”
她一直觀察著弟弟的狀態,隨時準備中斷教導,給予幫助。
見盧米安逐漸恢複正常,她才一口氣講完該講的,然後詢問道:
“可看到的這些不至於嚇住你啊,伱不是有個綽號叫‘膽大的盧米安’嗎?最近還見識了時間循環、人變成羊、男人生子、‘夜夫人’巡遊等離奇、荒誕、帶著精神汙染的事情,一般的靈界生物哪可能嚇到你?”
聽到姐姐提起的那一件件事情,盧米安額頭血管微跳,不是太想回憶,尤其是與普阿利斯夫人相關的部分。
他吐了口氣道:
“我感覺靈界深處或者說很高很高的地方,有什麼東西在注視著我。
“僅僅隻是注視,就讓我非常害怕,無法克製,直接脫離了冥想狀態。”
奧蘿爾眼眸微動,若有所思地說道:
“我懷疑,和你提到的胸口兩個詭異符號有關,它們牽連著某些隱秘的存在,既可能指向讓科爾杜陷入循環的源頭,也可能代表著讓你在夢境和循環裡保持住清醒和力量的‘特殊’。
“作為‘獵人’,你在第一次嘗試完整冥想時就獲得成功,大概率有那兩個符號施加的影響。”
盧米安一邊聽一邊點頭,認同了姐姐的說法。
這讓他有點沮喪:
“這樣的話,我都沒法冥想啊,隻要成功,就會被注視,就會不得不脫離那種狀態,而且,我覺得,總去被注視不是一件好事。”
“你以為現在就沒被注視嗎?”奧蘿爾失笑道,“隻是你沒進入冥想狀態,感應不到而已。既然沒法逃避,必然會承受傷害,還不如多做嘗試,提升相應的抗性,讓能冥想的時間逐漸變長,而將來麵對某些情況的時候,這說不定能給你帶來優勢,當然,成為序列7‘縱火家’之前,‘獵人’幾乎不需要深度冥想,你還是等靈性獲得提升後再嘗試吧。”
“聽起來怎麼有點慘。”盧米安已調節好心態,嘲笑起自己,“不能反抗,隻好享受了。”
奧蘿爾“嗬”了一聲:
“現在這種情況下,我寧願有你這種特殊,哪怕會因此麵對許多未知的危險和困難,但至少下次循環時,我可以保持住記憶,不需要你來提醒,那會遺漏掉許多細節。”
她隨即望了眼早已變黑的窗外:
“該教你怎麼開靈視了。
“你繼續坐著,再次嘗試冥想,不需要完全進入那種思緒漂浮起來的狀態,雖然那會更有利於開啟靈視,但不是有某些隱秘存在注視嗎?”
“嗯。”盧米安靠著椅背,放鬆身體,先是於腦海勾勒太陽,繼而替換為姐姐胡亂畫的那個圓球。
他未反複地勾勒那個符號,等身心都變得寧靜就停了下來。
奧蘿爾觀察著他的狀態,柔聲說道:
“好,在當前狀態下抬起雙手,放到你的眼睛前,你可以睜開眼睛了。”
盧米安保持著身心的寧靜,緩慢張開雙眼,發現姐姐不知什麼時候已熄滅了煤油燈,讓一樓陷入了黑暗之中,隻靠窗外的些許緋紅月光照出各個事物的輪廓。
適應了一下,他勉強看見了自己的雙手。
“食指隔空相對,靠近但不要碰到……”奧蘿爾做起指導,“然後,將焦距放在手的後方,可以是相對的那個點的後方,等完成了這一步,就慢慢移動手指,讓它們保持相對又不碰到的狀態,嗯,也不能離開你的視線。”
盧米安完全照做,讓視線落在了手後麵的虛空上,並移動起手指。
移了不知多少次,他始終未能發現有什麼變化。
沒多久,他支撐不了冥想狀態,退了出來。
“有看見什麼嗎?”奧蘿爾問道。
盧米安搖了搖頭。
“‘獵人’是比較難,不要有心理壓力,下次不行可以下下次,今天不行可以明天。”奧蘿爾寬慰道,“放心,靈性高點的普通人經過一段時間的專業訓練都可以打開靈視,更何況非凡者,當然,效果怎麼樣那是另外一回事。”
這次循環不行可以下次循環,可下次循環還不行就未必有下下次了……盧米安在心裡嘀咕了一句。
他向來是個很有韌性也很有耐心的人,稍做休息,恢複了點精神,又做起嘗試。
一次次失敗後,他終於看見兩根食指相對的虛空處有一點火紅的顏色躥出。
成功了?盧米安心中一喜,側過腦袋,望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