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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米安坐在地上,喘著粗氣,連動一根手指都嫌費勁。
他靜靜看著周圍地上那一叢叢赤紅的烈火隨風搖晃,由熾烈逐漸變得黯淡,直至熄滅。
這個過程中,盧米安隻是前伏身體,用左手撿起了“墮落水銀”右掌依舊握著那把鐵黑色的斧頭,以防備可能發生的意外。
他沒有分心,異常警惕。
當然,他暗裡還是忍不住向“永恒烈陽”向那位不知道尊名的偉大存在做了祈求,希望祂們能庇佑自己接下來不要遇到什麼意外。
畢竟以他現在的狀態,不說火焰怪物沒有徹底死去,突然複活,僅是來一個類似無皮怪物的普通敵人,也大概率能解決他。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盧米安的靈性和體力慢慢恢複了一點,但身上的傷更加嚴重了,以至於他的精神都偶爾出現恍惚,無法一直集中:
“獵人’不僅要小心,要謹慎,要冷靜,要耐心,要懂得利用環境,發揮自身優勢,而且還要具備勇氣。
“遭遇意外狀況時敢於直麵的勇氣,出現極大危機時永不放棄的勇氣,沒有退路時能下定決心的勇氣,向著死亡去尋求生路的勇氣...”
這一個個念頭在盧米安腦海內閃過,讓他不由自主分心的同時,驟然產生了體內“獵人”魔藥已徹底消化的感覺:
那就像是有什麼屏障被完全打破,像是有一點點火星與身體每個部位結合在了一起。
盧米安殘存的失控跡象隨之消失大半,狀態瞬間好了不少。
他慢慢起身,無聲感慨道:
“確實消化了”
這意味著他做好了服食下一份魔藥的準備。
左手纏繞綁帶握著銀黑短刀的盧米安環顧起四周,時不時注視火焰怪物的屍體,耐心等待非凡特性析出。
和獵槍怪物迅速就有相應變化不同,盧米安這次等了足足半個小時,等得他懷疑火焰怪物是不是沒有死透,琢磨起要不要再補上幾擊。
終於,他快因傷勢越來越嚴重暈厥過去時,一點點赤紅火星般的光芒從怪物的體內飛了出來。
它們仿佛一大群螢火蟲,將那具屍體嚴嚴實實地圍住,然後慢慢往內收縮,凝聚成一顆類似心臟的赤紅物品。
那“心臟”緩慢地膨脹和收縮著,表麵布滿了密集的小孔,每一個小孔都有微不可見的火焰往外噴薄。
“這就是'縱火家’魔藥的主材料?”盧米安邊低語,邊俯下身體拾起了這東西。
熾烈的灼燒感從他的掌心傳入了腦海,讓他下意識就想丟掉那顆“心臟”,擺脫對應的痛苦。
還好,盧米安之前就被火焰怪物燒到體表皮膚多處麻痹,勉強能承受這不算嚴重的傷害。
他嘗試著用布條包裹那顆“心臟”,結果布條逐漸燃燒起來,化成了灰燼。
盧米安想了想,將這非凡材料放到地上,用殘存的黑色布條包裹好“墮落水銀”,把它插回了腰間。
然後,他打開裝鉛彈的布袋,將裡麵所剩不多的事物拿了出來,放進衣兜。
緊接著,盧米安挖掘周圍的泥土,把它們填入布袋裡麵。
等泥土裝了小半個布袋,他才拿起那顆有細微火焰繚繞的“心臟”,將它丟了進去。26
這還沒完,盧米安繼續往袋子裡塞起泥土,直至“心臟”前後左右上下都被這不易燃燒的褐色材料填滿,一層又一層。
他隨即吐了口氣,邊提著布袋往這片廢墟的邊緣走去,邊思考起一個剛發現的問題:
"我隻有序列9,而這是對應序列7'縱火家’的主材料,我總不能直接升序列7吧?
“這會失控的!
“我原本還以為,火焰怪物會析出一份'縱火家’非凡特性、一份挑釁者'非凡特性和一份'獵人’非凡特性,結果是混合在一起的……”
不知該怎麼辦的盧米安腳步略顯蹣跚地往回走去。
一路之上,他運氣極好,竟沒有遇到一個怪物,否則以他現在的狀態,事情會相當麻煩和棘手,他之前唯一期望的是能靠著強大的觀察能力和靈敏的感官,提前發現危險,做好躲藏和規避。
不知過了多久,盧米安出了這片夢境廢墟,穿過沒有雜草的荒野,回到自家那棟半入地式的兩層建築內。
他艱難地爬上二樓,將“墮落水銀”、裝著“縱火家”主材料的布袋和鐵黑色的斧頭等物品一一取了下來,或放到床頭櫃上,或丟到地麵,然後自行走到了鑲嵌於衣櫃表麵的全身鏡前。
盧米安看到鏡中的自己臉色異常青白,多有火焰燎過留下的痕跡,身上多處皮膚殘留著若有似無的銀黑色斑塊。
他藍色的眼眸內,虛幻的銀白隱隱凸顯,自我纏繞,染著黑色。
這是受了重傷又差點失控的外在表現。
要不是在這片夢境廢墟有很強的“主場優勢”,要不是獲得了"墮落水銀",擁有了“隱身”能力,盧米安幾乎沒希望獵殺那個火焰怪物。
他咀嚼起肉乾和奶酪,邊對抗附身狀態留下的強烈饑餓感,邊躺到了床上。。
他迫切需要返回現實休息一段時間,以幫助身體快速痊愈。
光芒穿透窗簾,照入臥室,勾勒出了奧蘿爾擺放著很多參考資料、讀書筆記和一疊疊手稿的書桌,勾勒出了旁邊掛滿裙子的衣櫃和精致的全身鏡。
盧米安剛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姐姐那雙淺藍色的眸子。
奧蘿爾看著他醒轉過來,關切問道:1
“怎麼樣,沒什麼事吧?”
她知道弟弟這次去夢境廢墟要狩獵火焰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