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舉行「轉運之術」的良好「素材」!是的、盧米安打算利用「托缽僧侶」自帶的儀式魔法「轉運之術」製作一件可以傳遞黴運的物品。
如果假埃夫先生非常倒黴,總是出各種狀況,那他大概率會將自身的問題暴露給官方非凡者!
基於這個想法,盧米安剛才一直在挑選最倒黴的流浪漢—這個群體本身就屬於運勢不好的那種。
拉低鴨舌帽,他走到那個流浪漢身旁,背對外麵大街上的煤氣路燈,讓臉龐完全藏入了陰影裡。
盧米安隨即蹲了下去,戴上黑色的手套推了推那個流浪漢。
「你……」
那流浪漢醒轉過來,略顯痛苦和疑惑地問道。
「我有件事情需要你幫助,你願意嗎?」
盧米安拿出了一枚價值1費爾金的銀幣、上麵凋刻著小天使和發散狀的排線。
那流浪漢的且光刷的一下被銀幣吸住了,毫不猶豫地點頭道:「沒有問題!」他一邊說一邊將手伸了過去,鼻端仿佛已能聞到革果酸酒和厚實肉餅的香味。
拿到那枚銀幣後,流浪漢的眼睛突然發直,望著戶米安的背後,驚愕脫口:「那是……」
趁著盧米安轉頭,他雙手一按,猛地站起,試圖翻越街壘,奔向巷子底部。
什麼拿錢給流浪漢,讓他配合做某件事情,一聽就很危險!
正常流浪漢的選三當然是把錢收下,趕緊跑掉!
啪!
盧米安收回了右手,平靜地看著那個流浪漢軟軟倒在街壘上麵,昏迷了過去。
他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讓那個流浪漢清醒著且睹一切,因為哪怕蒙住了對方的眼睛,塞住了對方的耳朵,也可能產生危險,且有一定概率暴露他的身份和「轉運之術」這個很邪異的儀式魔法。
所以,他的計劃是確切地征求對方意見,得到允許後直接打暈。
戶米安以攙扶醉酒同伴的方式架起那個流浪漢,將他帶到了最近的地下特裡爾入口、藏在了附近某個隱蔽處,並綁住了手腳,蒙住了眼睛,堵住了耳朵。
做完這一切,他潛回微風舞廳,找了盞電石燈、帶上了相應的工具,緊接著、他重返那處入口,背起昏迷的流浪漢、一路來到之前舉行「預言之術」的那個采石場空洞。
和上次不同,這次雖然依舊是兩元儀式法,但最上麵那根代表神靈等祈求對象的橙黃色蠟燭換成了灰白色的。
它裡麵還包含著盧米安的血液。
為提高成功概率,盧米安打算這次儀式魔法向胸口封印的汙
染「祈求」,調動它一絲力量。
簡單弄好祭壇,製造出「靈性之牆」後,他用變態赫德西的匕首刺了那個流浪漢一下,讓他的血液流入了一個金屬小瓶內。
那流浪漢因此而醒來,但瞬間又被打暈了過去。
盧米安旋即給他的傷口做了消毒並包紮好,用那些血液和他幾根頭發燒出來的灰儘調和成了一種「黑水」,拿起最細的畫筆,在一張彷羊皮紙上,勾勒起好幾個既複雜又神秘的符號。
那有他熟悉的黑色荊棘構成的圓環,有首尾相纏的小蛇,有這麼一條條小蛇組成的河流,有扭曲的線條,有怪異的眼睛,等等,等等。
勉強畫完,盧米安額頭已沁出了冷汗。
他將流浪漢和那張畫滿符號的彷羊皮紙都放在了充當祭壇的那塊巨石上,往火光內滴入香水,灑了粉末後,退了兩步,望著輕輕搖晃的偏黃燭火,用古赫密斯語道:「宿命的力量啊!您是過去、是現在,也是未來,您是原因,是結果也是過程。」
和之前多次一樣,代表神靈的燭光先是被壓縮到了極點,繼而膨脹開來,足有拳頭大小,銀白帶黑,而周圍的事物儘數扭曲,到處都彌漫起灰霧、有黑色的風嗚嗚吹過。
耳畔充滿瘋狂囈語的盧米安強忍著眩量,改用赫密斯語道:「我向您祈求:祈求您改變這個可憐人的命運;祈求您將他的厄運帶走。」
念到這裡,盧米安上前一步,將那張畫滿神秘符號的彷羊皮紙湊到銀白帶黑的燭火上點燃,置於祭壇表麵的天然凹陷內。
下一秒,他掏出了一枚價值5費爾金,凋刻著太陽鳥的金幣,將它放到了流浪漢的手旁。
對吝嗇鬼們來說,金錢是無法拒絕的事物,它將是最好的媒介!
仿佛背負著上下斤重量的盧米安退了一步,等到彷羊皮紙燃燒殆儘,才念出最後的咒文:「灰琥珀啊,屬於宿命的草藥,請將力量傳遞給我的咒文……」
整個祭壇驟然變得明亮又異常虛幻,盧米安眼前似乎有一條虛幻的、繁複的、冰冷的水銀色長河在靜靜流淌。
它將流浪漢和那枚金幣包裹在了裡麵,讓盧米安耳畔的囈語愈發清晰,讓他臉上的青色血管一根又一根凸起。
盧米安本能地畏懼起類似祈求「恩賜」時的痛苦,突然,那虛幻的畫麵一下收縮,落在了祭壇上的金幣表麵。
一切隨之恢複了正常,隻有那枚金幣在銀白帶黑的光芒下顯得暗澹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