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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米安等待夢境象征的解讀已有一段時日,迫切希望在“重遇”本堂神甫紀堯姆.貝內之前獲得足夠的提示。
隻有這樣,他才能更有針對性地“拷問”目標。
這一次,“魔術師”女士抓住他的肩膀後,他看見的不再是濃鬱層疊的色塊和奇形怪狀的生物。
他先是感覺有點點星光騰起,旋即置身於扭曲而隱秘的黑暗隧道內,靈和肉都仿佛出現了混亂的跡象,不知是在往前,還是後退,亦或向上,伴隨下墜。
這種的狀態隻持續了極短的時間,但盧米安無法說出究竟有多久,似乎臨時喪失了對時光流逝的準確感知。
他恢複正常,睜開眼睛的時候,甚至懷疑自己上一秒還在微風舞廳,下一秒已抵達目的地。
映入他眼簾的是一片幾乎遮蔽天空的原始森林,被巨大樹木圍起來的空地內屹立著一座棕黃色的獵人小屋。
“進去吧。”盧米安的耳畔傳來了“魔術師”女士的聲音,可他卻沒有看見這位半神的身影。
循著指示,他邁開步伐,踩著翻滾靠近的大量螞蟥,穿過飛舞於半空、爬行在草木表麵的種種有毒蟲豸,來到了那座獵人小屋前,推開了虛掩的木門。
裡麵是一排排書架和擺放在書架中間的木桌,與周圍的原始森林和獵人小屋的外形像是處在兩個世界。
木桌後麵坐著一道人影,他穿著白色的襯衣和敞開的黑色外套,身體靠著椅背,整個人都像是被濃鬱的霧氣遮掩,顯得非常模糊,讓盧米安看不清他的容貌,隻能勉強分辨出衣物情況、五官位置和具體性彆。
“坐吧。”那人影用帶著點磁性又略顯虛渺的嗓音說道。
“您好。”盧米安禮貌地行了一禮,然後才坐了下來,“我該怎麼稱呼您?”
那人影想了想道:“你可以當我是一名詩人。”
詩人?盧米安不明白這個代號有什麼意義,但還是選擇尊重:“您好,詩人先生。”
那位詩人輕輕頷首道:
“魔術師’已經把整個夢境和相關情報告訴了我,但我還是希望再聽你詳細講一遍。”
直接稱呼“魔術師”……他也是塔羅會的成員?某位大阿卡那牌的持有者?盧米安有所猜測地再次打量起對麵的詩人。
依靠濃霧中勾勒出來的輪廓,他有了更進一步的印象:
黑發比普通人長,確實像是一名藝術家;瞳色碧綠,眸光不算銳利;臉型較瘦,身高不低;坐姿不算端正,顯得很是隨意……
這些元素與濃霧組合在一起,讓詩人像是來自夢境的深處。
“好。”盧米安回應了對方的話語。
他將那場關於科爾杜村的噩夢原原本本講了出來,並補充了在遺跡廢墟內發現的種種痕跡和最近這個月收獲的大量信息。比起以往,在回憶這些事情的時候,他雖然還是有情緒的波動,但已沒那麼激烈,整個過程中,隻出現了一次深呼吸狀態。
講著講著,盧米安看到靠著椅背的詩人已交握起雙手,放在胸腹之間,而那雙綠色的眼睛比剛才清晰了不少。
下一秒,盧米安發現對方的眼眶邊緣有一條條怪異的蟲豸鑽進鑽出。
那些蟲豸透明與不透明交錯,仿佛背負著一道道圓環。
這樣的場景險些讓盧米安忘記述說,就像在麵對“督導”奧爾森製造出來的無頭怪物,不可避免地產生了驚駭之情。
他定了定神,強迫自己無視那些蠕動著鑽入眼眶的怪異蟲豸,將想要說的內容完整表達了出來。
等他講完,詩人沉默了片刻道:“確實是一個充滿象征意義的夢境。”
“我們先從最簡單的開始,墓室內的死去巫師。”
這不是象征奧蘿爾成為了宿命的眷者,又最終死去嗎?盧米安還沒來得及提出這個問題,詩人就像察覺到了他的想法,主動解釋道:“這是非常典型的雙重結構象征,也就是說,它蘊藏了兩層意義。
“第一層,那名巫師象征的是宿命的力量,或者說汙染,也代表忒爾彌波洛斯,棺材和'死去’這個概念等同,都象征宿命的力量被封印,失去了活力,而墓室代表封印本身。
“在夢境中,我們可以看到,巫師確實已經死去,從未離開那個墓室,這與你身上的封印狀態吻合。
“因為這件事情裡,你的姐姐奧蘿爾也接受了宿命的恩賜,目前疑似主導者之一,在某種程度上同樣代表著宿命的力量,另外,她還已經死去,所以,巫師之事有了第二層象征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