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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米安帶著簡娜,搶在“旅舍”那些“房間”和戴藍色貝雷帽的妖精擺脫老骨頭們的糾纏前,撲入了原本對應微風舞廳的那片黑暗。
他的視線先是消失,旋即看見前方是一點又一點靈性光芒。
它們似璀璨星辰般彙聚在一起,密密麻麻,如同鑲嵌滿鑽石的黑色天鵝絨幕布,亦或水中的無窮沙粒。
這些靈性光點的中間,一扇古老沉重又虛幻神秘的大門扭曲著凸顯了出來。
它通體呈鐵黑色,表麵仿佛被人潑灑了大量的鮮血,多有暗紅的鏽跡。
.........
地下特裡爾,那座難以被探測到的礦洞內。
處在無法觸碰狀態的“畫家”看見發黃的骷髏們全部爬入岩壁上的巨型油畫後,原本一片空白的微風舞廳區域有鐵黑和暗紅的線條自行勾勒而出,要形成一座不該存在於現實的對開之門。
“還沒到時間沒到節點啊...…”褲腿有流蘇的“畫家”看得眼睛發直,不敢相信會有這樣的變化。
雖然他和他的同夥一直在試圖描繪這扇幻想中的大門,但他們都很清楚這注定失敗,頂多完成五分之一的工作就要從頭再來,他們之所以沒有放棄,主要是為了積累經驗,等到儀式開啟,可以於最短時間內將最關鍵的部分畫出來。
而且他們已經完成了“旅舍”油畫的主體工作,閒著也是沒事,不如多嘗試幾次,萬一出現奇跡呢?
現在,奇跡來臨了,在他們沒有嘗試的時候!
“畫家”癡迷地望著眼前的變化,又期待又震驚。
他忍不住抬頭,望向洞頂,無聲自語道:“不需要地麵配合就能讓入口出現?“
“是剛才畫中世界的異動帶來的
“地上要是不及時配合,即使入口出現了,也沒法繞過封印進去啊.…..…”
...........
盧米安和簡娜就像墜入了往下的黑暗管道,不可遏製地向那片綴滿靈性光點的虛空和那扇鮮血淋漓、鐵鏽眾多的對開大門落去。
幾乎是同時,盧米安左胸位置驟然發熱,耳畔隱隱有來自無窮高處和無儘遠方的恐怖囈語聲傳來。
這樣的感覺他無比熟悉,意味著體內的宿命汙染,也就是忒爾彌波洛斯在嘗試做某些事情,而“愚者”先生的封印應激而發。
但和之前不同的是,因為盧米安自己沒有試圖讓封印出現一點裂縫,以便他竊取宿命的力量,所以他並未進入頭部被利器貫穿,整個人接近失控的痛苦狀態,隻是有了些許恍惚。
恍惚中,盧米安看見了薩法莉,看見了身穿白色吊帶長裙的“7號房間”,看見了模樣和衣著各不相同但氣質近乎一致的其他“房間”。
她們仿佛也從畫中世界抽離了出來,與虛假的市場大道重疊在了一起。
這些“房間”的左胸位置同時亮起了幽幽暗暗的光芒,就像她們也有封印在身上一樣。
盧米安腦袋一暈,眼前出現了不知是真實還是虛假的場景:
薩法莉等12個“房間”踏入虛空,圍繞在了他的身旁,彼此間好像有無形又隱秘的一道道連線交纏。
被盧米安抓著胳膊,在虛空裡不斷下墜的簡娜忽然有所感應,側過了腦袋。
她看見盧米安的左右肩膀血肉蠕動,鑽出了兩個虛幻的腦袋。
一個腦袋像是隻有十歲左右的盧米安,臉龐滿是汙垢,眼神裡寫滿了狠辣,另一個腦袋接近三十,頭發血紅,眼眸鐵黑,暴戾又瘋狂。
這……簡娜仿佛進入了一場噩夢,眼睜睜看著同伴變成了怪物。
盧米安的身體隨之膨脹巨大,抓著簡娜就像在抓著一個巴掌大小的人偶。
他的背後,他的肋部,各有一對虛幻的手臂長了出來。
盧米安沒有忽略自身的變化,他從簡娜的眼眸裡看見了自己現在的模樣:三頭六臂的巨人!
這和科爾杜村廢墟那個怪物很是相像!
可盧米安並沒有感覺自己失去理智,甚至無比確定胸口的“愚者”先生封印還在,忒爾彌波洛斯也還在。
砰的虛幻碰撞聲回蕩開來,下落的盧米安砸在了那扇古老沉重的神秘大門上,砸得它搖搖晃晃,吱嘎作響,即將打開。
這時,黑色天鵝絨幕布上的靈性光點全部大亮,讓染著鮮血和紅鏽的鐵黑色大門穩定了自身的狀態。
看到這一幕,經曆了這件事情,盧米安霍然醒悟了“旅舍”是什麼,為什麼叫自己是“1號房間”,以及那些邪神信徒們究竟想做什麼,打算怎麼做:“旅舍”這個概念應該是在“暗影之樹”那場災難後才出現的。
受到排擠的邁普.邁爾不知什麼時候和其他邪神教派的人建立了聯係,讓他們知道了盧米安的存在,知道了他的狀態。
然後他們模仿盧米安體內封印著一位邪神眷者的情況,創造了“旅舍”,創造了“2號”到“13號房間”,邀請不同的邪神眷者入住,以這種成體係的相似建立起彼此間的神秘學聯係。
等到關鍵時刻,等到盧米安進入了畫中世界,對“旅舍”其他“房間”的某種操作就能等於對盧米安的操作。
所以,當“旅舍”成形,所有“房間”拚在一起後,盧米安無法阻止地受到了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