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套著鐵黑染血盔甲的斯納爾納.艾因霍恩。
這位身高一米八十多,留著深紅長發,戴著浮誇耳環的天使沒有絲毫遲疑,讓身體膨脹開來,展現出了與佛蒙達.索倫當前狀態很像的神話生物形態。
那是代表災禍,由火焰等多種象征元素構成的巨人。
高空靜靜燃燒的無形火焰下方,荒野另外一側,身穿黑色典雅長裙,戴著同款紗帽的普阿利斯.德.羅克福爾正在眺望不遠處的那座恢弘城市。
她並沒有讓自己的丈夫、管家、孩子等進入“旅舍”,而是安排他們暫時搬離了特裡爾,住到了城牆外麵的郊區小鎮內。
短暫眺望後,普阿利斯夫人側過腦袋,看了眼距離自己隻有二三十米的那名男子。
那男子雖然有五十多歲的樣子,但茂密的金發隻是少量泛白,湖水藍色的眼眸內不見半點渾濁。
他嘴邊胡須整齊,五官異常深邃,可以明顯地看出年輕時絕對是一名英俊的美男子。
這是“罪人”組織的“環中人”,瓦讚.桑鬆!
洛希.路易斯.桑鬆的父親。
普阿利斯夫人重新將目光投向了那座仿佛看不見邊際的城市,感覺那裡的某個地方有什麼事物在召喚自己,並緩慢地收縮和膨脹著,就像已然遺忘在記憶深處的母親懷抱。
她向前邁開了步伐。
.........
芙蘭卡沒想到一走出鏡中世界,就看見了“失蹤”的加德納.馬丁。
作為“塔羅會”和魔女教派共同的臥底,她本能地心虛,下意識想打聲招呼,說句“真巧啊”,但她已經不是剛穿越過來時的懵懂新人,見過的世麵和經曆過的戰鬥即使在“卷毛狒狒研究會”內部也能排得上前列,所以,她迅速反應了過來,衝著安東尼.瑞德低喝了一聲“趴下”,並一邊隱去身形,一邊往側方地麵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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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同時,眸光幽深,套著銀白色全身盔甲的加德納.馬丁周圍凝聚出了幾十上百顆偏熾白的火球,它們呼嘯而出,飽和式轟向了芙蘭卡和安東尼.瑞德原本站立的位置。
安東尼的眼眸內隻有腓力將軍套著黑色鬥篷的身影,耳畔則回蕩起芙蘭卡那聲“趴下”。
他也算是經驗豐富,雖然不明白會發生什麼,但還是按照隊友的提醒進行了躲避,並根據自身的想法做了更好的修正——他雙腳用力下蹬,未選擇側麵,直接撲向了腓力將軍。
轟隆轟隆的連環爆炸聲裡,腓力將軍有些愕然地看見一個穿著軍綠色迷彩服、有點油膩的中年男子滿眼恨意地盯著自己,並撲了過來。
我和他有仇嗎?腓力腦海內閃過這麼一個念頭的同時,眸子變深,失去了焦點。
他“看見”了大量的命運交織,看見了“線頭”大概源自何處。
原來是那個祭品連的幸存者……當時你幸運逃掉了,現在還敢回來複仇?腓力將軍不屑地冷笑了一聲。
他作為“獵人”途徑的序列5“收割者”,選擇信仰偉大的“命運女神”,接受相應的恩賜,就是因為看到了原本途徑在神秘學領域的局限和問題,看到了那無法逃避的末日。
他想在短時間內成為半神,想獲得偉大存在的庇佑以度過末日,而這是正常渠道沒法給他的。
所以,雖然“命運女神”的途徑前麵部分非常弱,限製又多,但他還是沒有猶豫地接受了。
要知道,那條恩賜途徑對應的序列9“失夢人”僅僅給了他一個不會做夢的狀態和能夠感應到命運流動的能力,他還因此失去了依靠夢境獲取靈性啟示的可能。
序列8“樂師”稍好一點,據說在某些世界,“樂師常常弄瞎自己的眼睛,讓自己更專注地傾聽命運的聲音,將它演奏出來”,可這需要大量的準備工作,需要足夠的時間演奏,才能讓目標的命運被影響到,出現一定程度內的改變。
而序列7“窺命師”和“占卜家”這些沒有本質的區彆,隻是不需要使用媒介,可以直接看到或聽到命運的啟示。
到了序列6,“命運女神”的恩賜者終於有了一些較為厲害的能力——看到命運的人可以將命運轉述出來,直接影響到目標,可是,每一次使用完都必須長久地禁言,自我沉默,限製很大。
這個序列就叫“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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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完成了假死,從原本的命運裡脫離,序列5的“逝者”才不再受之前那些限製影響,可以較為正常地發揮了。
作為雙序列5的腓力將軍從命運的交織裡看見了安東尼.瑞德仇恨的源頭後,笑了起來,於胸腔內發出一道被囚禁許久般的聲音:“命運無法逃避,你終將成為我的祭品。”
伴隨著這道話語,伴隨著轟隆隆的爆炸聲,安東尼.瑞德回想起了當初營地被襲擊時的血腥場景,忍不住於半空瑟瑟發抖。
撲通!他落到地麵,害怕地抱住了腦袋。
不遠之處,一根半坍塌的灰白石柱後,盧米安和簡娜同時聽見了那聲“趴下”,聽出了那是芙蘭卡的聲音。
芙蘭卡也進來了?怎麼進來的?盧米安心中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