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加諾連忙搖頭:
“沒有,他是自殺的。”
“自殺?”盧米安挑了下眉毛,覺得這件事情有點意思了。
盧加諾終於下定了決心,一口氣說道:“我當賞金獵人時,會借助達列日山脈一些隱秘的山口來回走私點東西賺錢,甚至幫某些通緝犯潛逃出國,坦科就是其中之一,但他不是從因蒂斯逃到費內波特,而是從費內波特逃到因蒂斯。
“後來,他在山嶺深處找了個穀地,自己弄了一片田,種了糧食和蔬菜,養了些牲畜,幾乎不和其他人來往,我定期會去拜訪他,給他帶去鹽、糖、布料等貨物,而報酬是他會教導我一些神秘學知識。
“我出來冒險,當賞金獵人,肯定是不想平凡地過一生,神秘學對我很有吸引力,而坦科教的那些知識,有時候真的能派上用場。
“坦科有時候很沉默,脾氣又臭又硬,像塊石頭,仿佛在懺悔著什麼,有時候又很開朗健談,對每件事情都感興趣。
“偶爾,他會說,他背離了母親的教導,墜入了惡的深淵,以至於越來越不像自己,越來越痛苦,偶爾,他又覺得教會在騙人,真正的母親早已遠離了現世.....”
說到這裡,盧加諾才發現坦科的瘋言瘋語和蒙塞拉特神父描述的神降學派理念有點像。
這次的遭遇在當初就埋下了伏筆?他暗自吸了口氣,隻覺全身上下一片冰涼。
他加快了語速:“去年的深秋,我又去拜訪坦科了,喝著他的自釀酒,聊著山外的各種事情。“
“突然,他對我說,他再也無法忍受一身墮落和罪惡的自己,也快對抗不了內心深處潛藏的那個魔鬼了,他想在那個魔鬼徹底控製他的身體前,結束掉自己的生命,希望我將他的遺物送到加亞省首府托萊爾,交給‘大地母神’教會的神職人員,最好是神眷者。
“我假意答應,勸了他很久,他似乎放棄了這個打算,可等到第二天上午,我卻發現他死在了剛收獲完穀物的田裡,他的身上,長了一粒又一粒金黃的麥穗,他,他還長了好幾個女性生殖器官。
“那一刻,我嚇壞了,覺得這就是一個怪物。
“不過,您也知道的,對賞金獵人來說,怪物隻要死了就是好怪物,就是可以換到金錢的材料來源。
“我鼓起了勇氣,搜刮起坦科身上的物品,發現他的旁邊有一團像是穀物種子的金黃色東西,但足有半個拳頭大。
“根據坦科講的神秘學知識,我懷疑這就是他非凡力量的來源。
“我猶豫了很久,想著要不要遵守昨晚的約定將這件遺物送回‘大地母神’教會,但最終,我還是沒有戰勝自己的貪婪,把那團東西吃掉了。
“我是一個有罪的人,我背棄了自己的承諾,希望陽光能給我帶來救贖。”
盧米安安靜聽完,笑了一聲:“就這麼吃了?”
盧加諾訕訕笑道:“是啊,我也是成了非凡者,進了神秘學圈子,才知道有魔藥配方這種東西,當時,真的是足夠幸運才堅持了下來,沒有崩潰,所以,我之後執著於購買配方,不想再經曆一次類似的事情。”
“確實幸運,早個幾年,你很難堅持下來,那樣的話,我們也許會在達列日山脈內認識,以怪物獵人和怪物的身份。”盧米安記起“甘道夫”會長的研究結果,嘲笑了盧加諾一句。
與此同時,他在心裡咕噥道:“真是羅塞爾大帝說的那樣,無知者無畏啊......那個坦科明顯是出了問題,很可能接觸過邪神信仰,他遺留的非凡特性大概率存在一定的汙染,這樣也敢直接吃......
“難怪會遇上神降學派的人,會聽見嬰兒的哭聲,會那麼容易就因為接觸到埃尼奧這類病人遭受汙染和影響……”
盧加諾忐忑不安地問道:“問題的根源是我當初吃下去的‘耕種者’材料?”
這都吃了一年了,還獲得了晉升,問題是不是沒法解決了?
盧米安無視了盧加諾懇求的目光,裝作在認真思考,看起“魔術師”女士那封回信的最後部分:
“你上次的提醒,我有想到,並有一定的推測,但暫時沒法和你討論,隻能告訴你,應該是阿蒙和祂背後那位提前做了什麼,才導致那位天尊忽略了相關問題。
“總之,這看起來對你對我們都有利,當前可以裝作沒看見未想到,不去探究。
“嬰兒哭聲糾纏的問題,可以找‘大地母神’教會的神職人員解決一下。”
”這…“魔術師”女士提前預料到了盧加諾的後遺症?也是,她都看見盧加諾問題的根源了.…….盧米安抬起腦袋,笑著對盧加諾道:“清除汙染的辦法是去找那位蒙塞拉特神父幫忙。”
呃,我說了這麼多就這麼一個建議?你要是說沒有辦法,我自己也會去找那位神父碰運氣的……盧加諾嘴角微動,堆起笑容道:“好的,謝謝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