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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米安見“魔術師”女士沒確認自己的推測,也未分析漢特島魔鬼傳說的深層次真相,明白這大概已經涉及自己目前不能窺探的事情,或者屬於在清除掉積累的汙染前,最好不要了解的。
“找時間……意思是我隨時過去都可以,不需要湊治療者的時間?‘魔術師’女士已經預見到沒有問題?”盧米安拿著書寫有靈界坐標的紙張,激發了右肩的黑色印記。
他的身影消失在了“漿果號”上,穿梭於混亂重疊的各種色塊之間,時不時能感受到意味不明的目光,看見難以名狀的形體。
不知過了多久,盧米安終於抵達了那段靈界坐標對應的區域,一步走了出去。
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高聳的穹頂、明亮的玻璃窗和描繪著史詩的壁畫。
緊接著,盧米安看到大廳的深處有一團陽光。
他心有所悟,向著那裡走了過去。
走著走著,他看見陽光“蔓延”了過來,所經之處,沒留一點陰影,一絲黑暗。
下一秒,盧米安被陽光籠罩了。
他頓時產生了一種自己的皮膚、血肉、骨骼和內臟都被純淨的陽光刺穿,靈魂直接暴露了出來的感覺。
一點點虛幻的黑氣從他的靈魂內從他的身體中被陽光逼了出來,它們張牙舞爪,皆凸顯出盧米安的臉孔,或猙獰或痛苦或哀求或恐嚇的臉孔。
隻是幾秒的工夫,這些黑氣無法阻擋地被陽光消融了。
與此同時,盧米安的心臟開始抽痛,左胸一片灼熱。
熾烈燦爛的陽光似乎要將那裡的東西也驅除出去,淨化一空。
心臟的劇痛裡,盧米安隱約覺得左胸的封印在變化,在隱匿,在把自己和陽光同調。
這樣的嘗試尚未成功,陽光就主動停止了,不再繼續。
它們潮水般退去,縮回了大廳的深處。
盧米安瞬間恢複了正常,除了心臟還殘留著不適,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心胸為之開闊,就如同長久的壓抑昏暗生活後,突然吹到了晨風,看見了朝陽。
他隨即發現大廳深處站著一名男子,套著樸素白袍,個子非常高大。
盧米安覺得對方非常年輕,外表年齡也就二十二三歲的樣子,身高超過兩米,壓迫感十足,氣質卻非常沉穩,棕黃色的頭發打理得整整齊齊。
“你身上殘餘的汙染已經清理乾淨了。”那高大男子用古弗薩克語說道。
盧米安有所猜測地問道:“您是‘太陽’先生? ”
“是的。”那年輕高大的男子相當有禮貌,未表現出半點傲慢和不耐煩。
竟然這麼年輕,不過,不能從外表年齡判斷……盧米安感謝了兩句,沒什麼想詢問和請教的。
他指了指大廳外麵:“我能出去轉一轉嗎?”
他還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隻是從牆上的壁畫內容判斷應該是“愚者”教會相當重要的一座教堂。
由此,他推測眼前的大阿卡那牌“太陽”是“愚者”教會的高層,甚至是站在最頂端的那位或那幾位之一。
“可以。”大阿卡那牌“太陽”點了下頭。
盧米安以手按胸,用“愚者”教會的禮節行了一禮,然後轉過身體,往這座大廳的外麵走去。
離開大門後,世界突然鮮活了起來,各種聲音和不同身影同時湧入了他的感官。
這個瞬間,盧米安產生的第一個念頭是:我這是誤入巨人國了嗎?
他看到街上行走的人們最低都有一米八九,偶爾出現身高三四米的那種,而無論“半巨人”,還是“巨人”,隻要是男性,都穿著白色襯衣,披著黑色風衣,戴著半高絲綢禮帽,拿著可以和長槍媲美的手杖,透出難以言喻的荒誕感。
女士們同樣很高,穿裙子的是少數,大部分選擇了便於活動的長褲。
盧米安又環顧了一圈,目光在一扇扇超過四米的大門上滑過。
他沉默了片刻,覺得自己在這裡像是剛出生的嬰兒。
這樣的認知讓他短暫失去了在此地閒逛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