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麽?”
“我想做什麽?”白染笑地眯起了眼睛,
“你在說什麽呀?我想做什麽……我難道不是一直表現的很明顯嗎?”
“你說過,你要陪我過生日。難道你忘記了嗎?啊……抱歉,我想起來,你的記性似乎一直都不是很好……或許我也需要提醒你一件事情。”
“實際上,你的生日和我的生日是在同一天。”
白燁微微一愣。
同一天?
他們的年齡明明相差很大,為什麽會在同一天?還是說隻是巧合?
“你肯定在困惑這件事吧?不過也很正常,因為你的記憶消失了,你不記得關於我的任何事情。”白染的手肘支撐著桌麵,下巴擱在手背上,
“我好難過啊,即便你什麽都不記得了,你依舊對我無比的警惕。”
“你為什麽這麽恨我呢?白燁?”
白燁沒有說話。
他端起咖啡細細地品嘗了一口。味道要比想象中的更甜,和記憶中的想比,卻更多了一絲醇香。
這完全是他喜愛的口味。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當他知道這是白染為他準備的,他就忽然覺得,這杯甜膩的咖啡,瞬間變得有些反胃了起來。
“我知道你對我做過什麽,這並不難猜測。”
白燁放下了手中的咖啡,眉眼垂落,
“我隻是不太明白,倘若你想要讓我不憎恨你,你的手法有千千萬萬。你為什麽……”
會故意做出一切他不喜歡的事情,故意讓他感到厭惡,卻又以一種詭異至極的溫柔對待他?
就好像這樣做,他就能掙脫掉某種不安的情緒一樣。
然而白染並沒有立刻回答。
他隻是閉著眼睛,聽起來似乎在哼著一段歌曲,心情非常好的樣子。
時間就這樣沉寂了一段會,白燁才聽見白染開口:
“那是因為,我是一個自私的人啊。”
“自私的人?”白燁看向他。
“嗯。”
白染的語氣很平靜,好像他很早之前就知道該如何去回答他,
“就好像從來都生活在黑暗之中的人,第一次看到了光,那光擁抱著他,撫摸著他,帶著他從黑暗的時代走向光明,而在那一刻起,那縷光就成為了他的唯一,但是他的唯一從未是他一人的唯一罷了。”
“所以你囚禁了光?”
“怎麽會。”白染笑道,
“我怎麽敢指染祂,或許,那樣的感情一直都埋藏在我的內心深處,隻是想著,卻從未行動過。”
“隻是,我也從未想過……祂居然會主動請求我。”
“那一刻,我所感受到的隻有一種感情,那就是竊喜——本不屬於我的存在,居然主動落在了我的手中……那一刻,我的心中被喜悅占滿,幾乎無法抑製住自己的感情。”
“然而,祂說的下一句話,卻讓我的心臟涼透了半截。”
白染眯起眼睛,淡淡道,
“祂讓我殺了他。”
白燁的手指微微一頓。
“我怎麽可能會答應那樣的請求?”白染笑著,
“所以我做了完全相反的事情,僅此而已。”
“……”
又是一陣沉寂。
“這件事和我有關係麽?”白燁問道。
“或許有關係,也可能沒有關係。”白染道,
“我很了解祂是怎樣的人,我也很了解你是怎樣的人……白燁,你根本不可能在乎我,也根本不可能對我產生任何感情,不是嗎?”
白染說的沒有錯。
他從未將白染當過任何意義上的親密的人,那樣隻會讓他感到荒謬。
四周空無一人,整個餐廳不知從何時起,居然隻剩下了他們兩人。
白燁明白這是白染的手筆,或許他很快就要做他一直想要做的那件事情了。
“白燁。”
依舊是曖昧和溫柔的聲音,可這一次,他卻感受到了一絲久違的鋒芒。
銀白色的金屬麵倒映出他的麵孔,他看到了自己的雙眼,也看到了白燁眼中的笑意。
那是一把修長的劍。
白燁從未見過白染用過這把劍,這也是他第一次拿出這把劍
淩厲的風於霎那間將一切震碎,風似乎也化為了刃,猛地擦過了他的臉。
可就在白染即將接近的那一刻,冰冷的風卻瞬間占據了上乘。
——也隻是在霎那間,一切就結束了。
白染的眼中落下一絲驚訝。
“你……”
他隻發出了一個音節,就再也無法說出話來了。
不知何時起,他的脖頸上出現了一條血線,暗紅色的血珠從那條線上滴落而下。
像是一副血色的畫。
“抱歉。”
白燁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眸子裏沒有一絲情感,
“如果是你的話,你也一定會原諒我的,對麽?”
他知道,一切會在此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