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地方發現[鑰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對吧?”

焰白這樣說著,腳步也愈加迅速,死雨隻能加快腳步跟上了對方,生怕焰白做出什麽不該做的事情。

不過……確實。

自從他來到這裏,他就感覺四周的空氣都溫暖了不少。這並不是焰白身上鑰匙的力量,而是來自於這座設施本身的力量。

以及……冥冥之中,他也感受到了極為熟悉的氣息。

當道路終於走到儘頭的時候,又一扇門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但是這扇門明顯變得不一樣了,門上有著極為漂亮的花紋,而整扇門也變的沉重且壓抑。

這是……

“貴族啊。”焰白感慨了一聲,

“看來我們是到了什麽人家裏的地下室去了。說起來,焰白你記不記得,夜梟最初的據點就在這個位置?”

“……你是什麽意思?”死雨的心臟頓時提到了繁體,

“你為什麽說這樣的話??”

“冷靜點,我沒有說當初的夜梟和誰勾結之類的,但是即便是表麵上看起來再怎麽團結,中間有內鬼也並不奇怪吧。”

焰白推向了那扇門,和他想象中不一樣的是,這扇門居然沒有鎖,他輕而易舉地就將其推開了。

這也讓焰白稍稍一愣,推開的門的動作就這樣停了下來。

一股極為平靜的香薰氣息彌漫於四周。

這種氣息對於死雨來說很熟悉。

在他還是[西亞]的時候,他曾經代表父親前往失樂園多次,那些舞會的空氣裏失常彌漫著濃鬱的香薰氣息。不過這裏的味道卻並不像那些舞會上那般濃鬱,而是更像是……

那個小小的後花園裏,狹窄的房間裏彌漫的花香。

“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焰白喃喃道,他原本輕快的語氣變了調,甚至連目光都變得不安了起來。

“什麽?”

死雨順著他的目光向前看去,下一秒,他的目光也隨之凝滯住了。

這是一個緊密的地下房間。地麵上鋪設著漂亮且昂貴的地毯,牆壁上掛著顏色豔麗的掛畫,昏暗的燈照亮了小半個防線,顯得這些豔麗無比的畫愈加詭異猙獰。

這裏分明是個貴族的地下室。

可這並不是他們關注的重點。

在房間的中心,這放置著一個巨大的綠色的罐子,或者說……像是營養罐之類的東西。

那些設施發出詭異的嗡鳴聲,咕嚕咕嚕的氣泡於液體中向上漂浮著。

而在那液體之中,則浸泡著一顆頭顱。

一顆……人類的頭顱。

“這是人的頭?”死雨的聲音變調了,

“這到底是什麽地方??為什麽會有人的頭??”

“是失樂園的城主,白染。”

焰白認出來了,他深吸了一口氣,拽住了死雨,低聲道,

“我記得白染的臉,我曾經在幻境之中近距離看到過他……他的發色,眸子,都和我記憶中的相差無幾。”

和白燁極為相似的臉安靜地沉睡著,銀色的長發宛若四散的雪般緩慢地漂浮,然而他卻是笑著的——就好像這並非死亡,而是一場美好的夢境。

令人毛骨悚然。

“我們還是儘快出去吧。”死雨拽住了焰白的手腕,低聲道,

“如果被人發現了,我們就……”

“就會怎麽樣呢?會和他有著一樣的下場?還是會被我親手殺死?”

“無論是哪個結局,對你們而言都不算是滿意的回答吧?”

青年的聲音於空曠的房間響起,在房間的另外一側,通往下方的通道逐漸出現了一個人影。

即便借助微弱的光,他們也能看清楚那個人的臉。

“……白燁?”

死雨不確定地叫出了那個名字。

“嗯~真好,看來我並沒有被這個世界遺忘呢。還能有人記得我的名字,我真的很開心。”

白燁笑了笑,他溫和地看向了死雨,目光中甚至帶著些鼓勵的意味,

“好久不見,死雨,你看上去比那時候要好了很多,現在也和以往不同,又有了新的依靠,是嗎?”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還有,白染他……”

死雨想要問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了,一時間,無數的想法堵塞在他的大腦之中,讓他無法思考。

而焰白隻是安靜地看著對方,他的目光緩緩下墜,最終望向了白燁的左手上。

從剛才起,他就聽到了滴答滴答的聲音,好像有什麽液體正在向下滴落。

雖然最開始被黑暗浸染,看的不是很清楚,可當白燁走到光源之中的時候,他終於看清了那東西的樣貌。

那是一根樹枝。

一根血紅色的,不斷向下滴落血液的樹枝。

“你的觀察力一如既往的敏銳。”白燁的目光望向了焰白,他的目光柔和極了,甚至笑了出來,

“我也沒想到你會來到這裏,這或許也是命運的選擇。”

“我說的對嗎?我的[半身],焰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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