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存在即為信仰本身,而我留在這裏,也僅僅是為了將這最後的鑰匙贈予你。”
說著,他雙手呈上了懷中的手杖,虔誠地垂下了頭。
“最後的鑰匙就在其中,我等您實在是太久了,這樣煎熬的日子終於可以結束了……”
是那根手杖。
白燁清清楚楚地記得,當初也是加百列的母親將這手杖交付給了他。
這或許也是相當有趣的輪回呢……
白燁輕笑了一聲,他攥緊了手杖,而手杖中的樹枝似乎也回應了他的召喚,漸漸地,那堅硬的金屬外殼出現了裂紋,嫩綠色的枝芽從中生長而出,攀岩上他的手腕。
“所以……隻要我想,我就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麽?”
“那是自然。”
“哪怕讓這個世界陷入深淵之中?”
“那也是您的意誌,是我們即將要麵臨的命運。”
“你倒是做好了覺悟啊……”白燁淡淡道,
“既然如此,那麽你也去做你該做的事情吧。”
“不出意料的話,門外應該有人在找我們了。我可不希望最重要的時刻被人打擾。”
“是。”
加百列順從地起身,他甚至不敢去注視著白燁,而是轉身離開了這裏。
很快,這裏就剩下了白燁一人。
而在這時候,一股極為熟悉的感覺也迎麵而來。
雖然被裝飾地金碧輝煌,但是這裏傳來的令人厭惡的氣息卻久久揮之不去,似乎在告訴他——這裏藏著讓他不悅的氣息。
那就是他曾經埋葬的記憶麽?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確實如此。
最後一把鑰匙漸入了他的手腕,很快,他的身上出現了極淺的紋路。
還需要時間。
當種子種下之後,他當然需要耐心地等待它生根發芽。
不過算算時間……似乎也剛剛好。
“泊湮應該在外麵等我吧?”
白燁自言自語著,卻輕輕地笑了,
“真好,起碼在走之前,我還能見他一麵。”
“不知道當他看到我的時候,會有怎樣的想法呢?”
……
·
“我們這是迷失了方向麽?”
“不,這裏按照原本的位置,應該是沒有錯的。”玲娜低聲道,
“唯一可以說明的是,我們沒有進入城內的鑰匙,倘若城主不讓我們進去,那我們也無可奈何。”
“……”
死雨沒有說話。
他仰起頭,看向了濃霧的深處,這裏就是神權城邦,但是他從未來到過這裏,對這裏的機製當然也一無所知。
“舊神隕落的地方,也祂最後的信徒聚集的地方。”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醒來的宵鳶睜開了眼睛,用極為虛弱的聲音道,
“不是虔誠的信徒是無法進入到這裏的啊……”
“你醒了?”玲娜看向了死雨。
“我醒了……小姑娘你怎麽回事,為什麽看到你有種看到我死去多年的師父的感覺……痛痛痛!!別打我!!好痛!!這個力度也好懷念啊!!”
“因為我就是你師父。”玲娜無奈地嘆了口氣,
“你也從夢境之中脫離了嗎?”
“我……”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宵鳶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了起來。
是的,他確實脫離了這裏,但顏久他……
“隻有我脫離了。”宵鳶乾巴巴道,
“顏久他沒有跟上來。”
他將事情的大致過程告訴了玲娜和其他人,所有人都在這時陷入了沉默。
“他不會再回來了嗎?”死雨問道。
“我不知道,我對這類型的魔法不是很了解。師父,顏久他還能回來嗎?”
宵鳶用滿懷期待的目光看向了玲娜,卻失望地看著對方搖了搖頭。
“以我目前的學識來看,似乎不能。”玲娜嘆了口氣,
“真是傻孩子,糾結於過去的痛苦毫無意義,如果沒有背負罪惡的能力,活著於他而言也確實是一種痛苦。”
“宵鳶,在這一點上,你做的遠比他好。”
“我……”宵鳶沉默半晌,最終嘆了口氣,
“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即便他可以釋懷,但是他無法去代替其他人思考。
顏久遊顏久自己的考量,無論如何,他也是拽不住他的。
正如同他雖然厭惡他,卻一直想要保護他一樣。
“有人來了。”泊湮冷不丁道。
“什麽人?”
死雨也察覺到了人的氣息,可下一秒,所有人眼前的空間忽地轉換,很快,他們就來到了一片陌生的地方。
……準確來說,是死雨和泊湮兩人來到了一片陌生的地方。
“終於來了啊。”
泊湮甩了甩手中的刀刃,眼中浮起了一層興然,
“果然沒有白等,不是麽?”
在那若隱若現的血霧之中,熟悉的身影漸漸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