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鈺將電報從電報員手裡奪過來,氣呼呼地往家走。
目前,任彩鳳還不知道邢宴衡辭工去外頭賺錢,為了不讓她擔心,還是先瞞著最好。
程鈺還沒到家門口,大老遠的,就聽見院子裡有吵架的動靜。
程鈺立刻加快腳步,進了門,就看見一個中年婦女,跟任彩鳳在爭搶一袋糧食。
“你們這是乾什麼呢?”程鈺的聲音偏冷,因為她從表麵已經看出來,有人上門來欺負人。
來人正是邢宴衡的大伯母,程鈺在跟邢宴衡結婚的那天見過,還被她尖酸刻薄的挖苦了好幾句。
大概意思就是說她嫁給邢宴衡虧得慌,嘲笑她眼神兒不好。
程鈺當時心裡就窩著火,程家跟邢家的親事是兩家長輩定下來的,那時候邢家老太爺跟程家老太爺關係要好,郭鳳燕跟任彩鳳同時懷孕,就定下了這門婚約。
就是這一世出現了變故,程豔不肯嫁給邢宴衡,讓她代替履行了這門婚事。
“呦,程鈺從娘家回來了?”劉麗梅皮笑肉不笑的打招呼,抓著糧食袋子的手,也順勢鬆開了。
“這敢情好,既然咱們都是一家人了,大娘也不跟你藏著掖著了,當初,你跟宴衡結婚,他管我借了十塊錢,說好了結完婚就還的,現在你們家拿不出來,所以,就用糧食來抵賬。”
任彩鳳臉漲得通紅,在程鈺麵前已經沒有了尊嚴,卑微的求情道:“嫂子,宴衡跟小鈺才敢結婚,你容我們寬限幾天行不?等宴衡發了工資,立刻就還給你。”
“你讓我指望邢宴衡?你這個藥罐子每個月光看病就要花多少?不行,當初說好的,現在你必須得履行,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後天,那還有時候!”
劉麗梅一點麵子都不給,又動手搶起了糧食。
任彩鳳本來就身體不好,光是爭論,就用儘了力氣,隻能用身體拖住劉麗梅,哀求她再寬限幾天。
“寬限幾天?我們家日子不過了!弟妹,可不是我當大嫂的狠心,這救急不救窮的道理,誰都懂,你痛快放手,彆讓鄰居看見,丟的是咱們老刑家的臉!”
“夠了。”程鈺按住劉麗梅的手,眸底凝結著冰霜,幽幽的望著她。
劉麗梅也適時放手,拍打身上沾染的灰塵,滾刀肉似的說道:“侄媳婦兒,今天真不是大娘不通情達理,邢宴衡原本就是這麼跟我說的,我看他可憐才借錢給他,這欠債還錢,本來就是天經地義。”
“這錢,我來還。”
在欒錦的記憶中,上輩子,程豔確實也在婚後回了娘家,抱怨過邢宴衡家裡太窮,將邢家給她的嫁妝都索要了回去。
想來,也是因為這群親戚們的逼迫。
劉麗梅一聽程鈺要還錢,立刻露出看傻子一般的笑兒。
“呦,我自媳婦兒還怪通情達理的?宴衡娶了你,往後可有福享了。”
程鈺懶得跟她囉嗦,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大團結,放在她手裡。
“大娘把錢拿走,今天你的落井下石,我也記下了。”
“你什麼意思?敢情我借錢,還借出錯來了?”劉麗梅從來不是省油的,站在門口就大聲的嚷嚷起來。
程鈺隻是冷淡一笑,淩厲的眸光,掃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