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借口去幫任彩鳳燒爐子,朱苗隻得提出回家,跟她一起出去。
“我走了啊嬸子。”
“好,路上光,你慢點兒。”任彩鳳站在門口,在朱苗走後,臉上的笑容就消了下去。
“小鈺,你堂嫂來,沒跟你說啥吧?”任彩鳳在邢家這麼多年,自然知道他們都是些什麼人。
程鈺還債本來是好意,可是到了他們嘴裡,不會說出好聽話的。
她這些年聽習慣了,被說幾句無所謂,可小鈺才剛嫁過來就被說教,未免有些過分了。
程鈺知道任彩鳳擔心自己受委屈,輕鬆的道了句:“沒什麼。”
中午他們娘來就著早上的剩飯對付了一口,下午,她拿著糧票和肉票去了供銷社,買了一些米跟肉回來。
任彩鳳的身體一直不好,其實就是營養跟不上,程鈺想讓她多吃點好的,慢慢就能養回來。
總比一年到頭吃藥強,而且那些藥還不便宜。
任彩鳳看著她往米缸裡填滿了米,心裡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踏實感。
她想的是,媳婦在娘家都沒受過委屈,沒道理來了邢家,卻要跟他們娘倆吃糠咽菜。
大不了她每個月的藥不買了,省下的錢給媳婦兒打打牙祭。
她都已經活了這把歲數,多一天少一天,又如何呢?
......
朱苗從程鈺屋裡回去,中午被公公喊出去撿柴,到了晚上,吃完飯才有空來老太太這屋。
“奶,我今天上午去程鈺那兒,按照你說的,把話傳了。”
“她咋說的?”邢老太太皺眉問。
朱苗:“還能咋說,打腫臉充胖子唄,說什麼不可能斷糧,就算斷糧也不管咱們借,我估計,是娘家給她帶了不少私貨,應該足夠堅持一陣子。”
邢老太太聽後,一聲鼻哼。
“這樣最好,我們家宴衡娶了她,本來就吃虧,她們娘家多帶也是正常的!就是按照她這麼敗法兒,多少錢都不夠她的,等宴衡回來,你再去,找宴衡說說,讓他把媳婦兒管好!”
“嗯,我知道了奶。”
朱苗又陪老太太聊了一會兒,把老太太哄得開心,連同櫃子裡的一袋麥乳精也給哄走了。
回去的路上,她想到程鈺屋裡那窮酸樣,就憋不住樂。
都簡陋成那樣了,還裝相,她再比自己大方又能怎麼樣?
不招人待見,啥都白扯!
朱苗拿著麥乳精回去,直接就給了劉麗梅。
劉麗梅也是個愛占便宜的主兒,白拿了老太太一袋兒麥乳精,樂得呲著一口大白牙。
不過,她知道朱苗上午去找了程鈺,還是拉著她說道:“以後少往那小賤蹄子那兒去,老太太讓你傳話,你找任彩鳳去說,免得哪句話說得不對了惹著她,那死丫頭記仇得很!”
劉麗梅想起程鈺昨天來還錢,拉這個臉對自己正眼都不看,就氣得慌。
心說等下回再碰麵,非得好好給她點兒顏色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