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寧毫無躲閃,沒有分毫心虛地迎上沈妙儀的目光,隻見沈妙儀的手慢慢搭上裴徹的手掌,原本柔弱的眸子露出得意之色。

明明沈妙儀如今是裴徹的原配妻子,可眸光流轉時,莫名透著外室上位後,朝原配宣誓主權的高傲。

沈桑寧不懂這是沈妙儀對裴徹的占有欲,還是針對她的搶奪欲,沈妙儀向來眼紅她。

但她無所謂,她又不喜歡裴徹。

可她無法忍受的,是沈妙儀在她娘牌位前,虛假惡心地做戲。

“妹妹怎麼突然想到給母親上香了?”沈桑寧徑直走進祠堂,高聲道。

裴徹這時才轉過身,看見沈桑寧有些詫異,“大嫂怎麼也來了?”

沈桑寧眼底無笑,嘴角扯了扯,“自然是來給看母親的。”

裴徹點頭,沈妙儀默默靠近裴徹,看起來就像貼在他懷裡,嬌滴滴開口——

“姐姐方才這話何意?我難道不能給母親上香嗎?”

沈桑寧深深地盯了沈妙儀一瞬,後者驀地心虛幾分,眼神閃了閃。

“自然能,”沈桑寧收斂肅色,忽而一笑,“隻是想告誡妹妹,祭拜長輩,需心誠才好。”

沈妙儀皺了皺眉,“姐姐說我心不誠?”

“大嫂,”裴徹沉聲道,“妙妙性本善,隻因寄人籬下、小心謹慎,這才不敢忤逆嶽父,她對嫡母,是有敬重之心的。”

“寄人籬下?”沈桑寧心中冷笑,虧她說得出口。

沈妙儀深怕被戳穿,拉著裴徹的手,忙道:“姐姐不喜歡我,二郎,我們走吧。”

裴徹拍拍她的手,“妙妙,你先出去。”

“二郎,你......”沈妙儀有些慌。

卻拗不過裴徹,沈妙儀一步三回頭地走到祠堂門口。

沈桑寧淡然地問,“二弟想同我說什麼?”

裴徹能感覺到沈桑寧若有若無的敵意,不自覺蹙眉,“大嫂,我們是一家人,妙妙本性純良,我希望你能放下對妙妙的偏見。”

“偏見?”沈桑寧嘴角勾起嘲弄弧度,“二弟好眼力,能心儀這般做得好看的女子。”

裴徹聽出諷刺,眉頭皺得更深,“我以為大嫂至少是個善良的女子。”

沒想到,卻這般刻薄嘴毒。

但他到底不欲與她爭口舌之快,“妙妙是我的妻子,倘若大嫂刻意欺負她,我也絕不容忍。”

沈桑寧毫無畏懼,淡淡道:“哦,你當如何?”

裴徹以為她這是默認了,怒道,“自然告訴大哥,他一向嚴厲,絕不會姑息惡行!”

還什麼都沒做,在他眼中就已經行了惡事。

沈桑寧實在覺得好笑,見他轉身離去,她隻有一詞相送——

“好自為之。”

漠然的語氣讓裴徹腳步微頓,一抹異樣的情緒侵襲全身。

不知為何,他心臟處酸澀難耐。

就好像在失去什麼,令人有些不安。

直到踏出門,看見沈妙儀擔憂的神色,他才忽略了那莫名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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