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夢璃臉上依舊沒有笑容，平靜開口，“記得乃是人族重大危難之時，此劍才會出手，它不斬弱者，隻斬外族強者。”

“呱...未曾見過此劍。”蛙道人眼中浮現著歲月滄桑之色，喃喃說道，“人皇也未曾佩戴此劍。”

“螭仙，究竟是哪位傳承給道祖的？”

白夢璃麵色深沉了些許，此物不是什麼秘境寶物，不可能是因機緣得到，能禦使此劍之輩，皆懷人道之心，心納天地。

“一位界域人族修士。”蛙道人輕歎，“陳潯與黑牛剛踏入修仙界時的師兄。”

說完，它無意間笑了笑。

這等際遇，也隻可能在修為低下時才會有。

蛙道人也是老江湖了，它隻知道修為越高，後來遇見的人隻會愈發是仙途過客，互相之間也會更有防備，不會再有交心之舉。

亦如它和大白靈在微末之時相遇，便結下終生不解之緣。

“那看來此劍已有選擇。”

白夢璃沒有多問，話音很是沉穩，“那這裡便是此劍選擇的人道傳承地之一，它不會看著玉竹大陸陷入危難，我的選擇也並未有錯。”

聞言，蛙道人側頭深深看了一眼白夢璃。

它環抱雙臂，叼著一根清塵草微笑道：“嗬嗬，大白靈，你複生得太晚，不知這神山大陸的恐怖，不知此劍又能激發幾分威能。”

蛙道人冷笑，它從不忠於人道，也不喜歡人族。

此劍若是能碎在這裡，倒是一個好歸宿，免得一觀其氣息便膈應。

白夢璃眼眸低垂，不再言語。

……

環形山巔。

陳潯衣袍飄飛，銀發亂舞，水潭劇烈波動，無儘水滴在朝著天穹倒灌。

他拔劍之時，一股浩大洶湧的偉岸氣息衝天而起，整個仙軀都被映照在一片燦爛的仙華之中。

“陳師弟...！”人道至尊劍內傳來一道殘念。

“姬師兄。”陳潯狹長的目光愈發深邃，竟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界域萬世禍亂已除，已到拔劍之日，為兄助你們一臂之力。”殘念意誌磅礴，話音中帶著不容置疑之感。

“三千大世界升華已然開始。”陳潯深吸了一口氣，“姬師兄，我已有感知。”

“好！”

殘念之音似有欣慰，“從前，為兄在五蘊宗山外送彆你們，如今，真仙界即將開辟，為兄也當自然送你們一程。”

“師兄...”陳潯頭顱低下，拔劍的手緊握了幾分。

從前，他和老牛是聽師兄講述，知道了界域之外的大世修仙界，如今真仙界即將開辟，師兄也來了。

“...師弟，莫要怪為兄。”殘念輕歎一聲，始終難以釋懷界域毀滅之事。

“師兄，我又怎可怪你。”

陳潯唇角出現了一抹笑容，“師弟會往前看，往前走。”

“多年未見，師弟倒是變了。”殘念話音一怔。

“變年輕了吧。”陳潯笑容漸深。

“嗬嗬，該走了。”

“好！”

……

噌—

一道嘹亮的劍音響徹蒼茫，陳潯這次竟是禦劍而去，看得大黑牛傻眼了良久，當年陳潯禦劍還是在煉氣期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