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閉上眼睛，語氣不好地攆人：“睡覺去，趕緊把你的手養好。”</P>

“哦……”小六猶猶豫豫不想走。</P>

相柳不耐：“有話就說。”</P>

“那個……毛團……”</P>

“它傷得嚴重，暫時恢複不了。現在帶你去見它會影響蘇醒，毛球在守著它。可以睡覺了嗎？”</P>

“能！不過……”</P>

“不過什麼？！”</P>

“九頭妖，你把屋子和床讓給我，自己睡樹上嗎？哎！這一天你不會都這樣……這個姿勢待著吧？”小六好奇得很，“你身體會僵硬嗎？喔……蛇的身體會僵硬麼……”</P>

後麵這句話是自言自語。</P>

相柳深吸一口氣：“你若是想，我可以讓你睡在樹上。”</P>

【蛇喜歡待在樹杈上很奇怪嗎？！】</P>

“那還是彆了彆了，我可沒那麼大本事，睡樹上非給我摔死。小的還是喜歡睡床。”</P>

“我現在十分相信你怕寂寞。”相柳側頭，居高臨下地看著小六，“你去不去睡覺，手不想好了嗎？”</P>

【我九個頭都困了，這人一個頭還這麼有精神！】</P>

“去去去！我馬上去睡覺！”小六忙不迭地回答，臨回屋前又順著垂落飄動的衣擺看向樹上那人，忍不住想，〖其實這九頭妖怪是關心的意思吧，嘴那麼硬，好好的話不會好好說，果然還不是個成年的妖，不像個人。〗</P>

“玟小六，再不去睡覺我便拿你療傷。”</P>

“啊啊啊我走了我我走了我睡著了什麼也聽不到！”</P>

小六安穩地在相柳的木屋裡待了兩天，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衣服相柳揮揮手就能給她清理乾淨，飯麼，也全靠相柳給弄來。多數是辰榮軍營裡的吃食，也有兩頓是開了小灶——相比如柳大人抓了野山雞剁吧剁吧熬了兩個時辰的湯。</P>

〖還彆說，挺好喝的。是我小看了九頭妖！〗</P>

“我看你還是老老實實地用著塗山璟的藥，我不想再喂你第三天。”相柳大人一手端碗一手調羹，臉色說不上好看。</P>

“你昨天也是這麼說的！”小六張嘴阿唔一口喝下雞湯，嘿嘿笑道，“你自己說過的，這次的事是你帶累的我！”</P>

相柳忍氣，舀一勺湯，調羹移動——</P>

小六嚷嚷：“還沒吹呢還沒吹呢！忘了吹了！”</P>

“玟小六！”</P>

“不吹不行啊，還燙著呢！”小六舉著“包子”手示意，“大人啊，小的手還疼呢，不能嘴再給燙傷了吧！”</P>

【我到底發得什麼瘋！偏要去捉山雞熬這勞什子的鬼雞湯！】</P>

相柳咬牙，低頭吹了兩下，送至小六嘴邊，看著這人得意忘形一口吞下，還滿足地籲了口氣。</P>

“謝謝相柳大人！”</P>

“喝完就滾去睡覺！”</P>

小六砸吧嘴：“這三年以上的野山雞就是油多，有點膩味了。大人！”她仰頭眼睛亮晶晶地道，“我想吃冰漬紫藤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