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依舊沉默。小六喚了他幾聲，忽然前言不搭後語：“來的人，是塗山璟。”</P>

小六一愣：“他怎麼知道我在這裡？”</P>

“塗山家的追蹤術聲名遠播，你不知道？”</P>

小六默然道：“我真不知道。”</P>

〖原來我每次出事十七能尋來，全靠他這追蹤術啊。〗</P>

相柳說：“你去哪裡，他都能知曉。”</P>

小六笑：“你這句話挑撥意味兒可是十足。”</P>

相柳也不反駁，隻是道：“塗山璟手上的靈藥多如牛毛。你跟我走，隻能苦熬。”</P>

【我沒錢救你，隻能拚命。可即便拚命得來的東西，也抵不過彆人手指縫漏下的一點。更不要說現在這條命，我拚不動。】</P>

小六盯著相柳看。後者問道：“你看什麼？”</P>

小六說：“堂堂九命大人，驕傲肆意，你怎麼會有自卑的情緒？”</P>

相柳怔住。</P>

“他自有錢他的，關我們什麼事。大人，我想見毛團。”</P>

視線再次相觸，小六認真而堅定。</P>

相柳道：“你能走？”</P>

“那估計不能。”小六覥著臉道，“上次你鞭笞我，還是十七背了我下的山。這次不知道大人能不能……”</P>

“不能。”</P>

失望方漫上心頭，小六又聽相柳說“忍著點”，她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便被撈出水麵，橫靠在相柳懷中。</P>

為了穩固，小六抱住了他的脖子。</P>

她一聲痛呼也無。</P>

相柳道：“昏迷中我想移動你，你痛得慘叫。”</P>

小六笑道：“那個時候是本能，現在我清醒了，便能忍得住。”</P>

“你還真是塊硬骨頭。”相柳抱著她往外走，出了洞口特意挑了與塗山璟不同的方向。他內息紊亂卻沒有放慢腳步，很快便與那道氣息遠遠錯開。</P>

步履這才緩下來。</P>

小六說：“怎麼不讓毛球來接？”</P>

“它這段時間都要守著毛團。”</P>

〖到底誰才是硬骨頭。〗</P>

小六沉默一會兒，道：“你的傷很嚴重。”</P>

相柳漫不經心地道：“嗯。”</P>

“你拿來救我的靈藥是做殺手換來的嗎？”</P>

“怎麼？”</P>

小六說：“等到了你覺得安全的地方，我給你吸我的血。”</P>

相柳忽然停下腳步，小六不明所以，便聽見他說：“你是個無情的人。塗山璟這般尋你，你卻一點沒把他放在心上。你們不是相處了幾年麼。”</P>

“正因為有幾年的情誼在，我才不想要路走絕了。他一定會做回他的青丘公子，再這般糾纏下去，隻會是互相折磨。”</P>

相柳垂眸看她：“你不怕他難過？”</P>

“他有蘭香靜夜，難過也不會孤獨。”小六笑嘻嘻地說，“相柳大人你呢，現在連毛球也不在，就不要冷嘲熱諷我了。”</P>

相柳不見血色的臉上浮現一抹生動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