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相柳！</P>

一定是相柳來了！</P>

小六請托塗山璟帶她靠近大海一些。</P>

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海麵。</P>

水霧翻騰，水天相接之處，忽然出現一身縹緲白衣，銀發垂落，漫步而來。</P>

小六的鼻子一下子酸了。</P>

〖真的是相柳。〗</P>

〖他沒騙我。他說等他回來，他真的回來了。〗</P>

〖人無信，何以於天地立足。〗</P>

瑲玹高聲道：“相柳！你就這麼想殺我嗎？鍥而不舍地都追到五神山來了！”</P>

相柳隨口道：“這次來倒不是為了殿下。”</P>

他的目光隻停在小六臉上。</P>

〖相柳他……是為了我嗎……〗</P>

相柳萬裡而來，隻跟她說了兩句話。</P>

第一句是：“你乾了什麼，惹得皓翎的軍隊雞飛狗跳。腿被敲斷了？”</P>

第二句是：“腳下是大海。”</P>

一刹那，小六眼睛裡控製不住地湧上了淚。</P>

她分明聽到了相柳心中不止那兩句話。</P>

說第一句時，他說：</P>

【挨這麼狠，疼不疼？】</P>

【是我回來晚了。】</P>

【至少要去接三五個單才能換回給你療傷的藥吧。】</P>

說第二句時，他說：</P>

【跟我走。】</P>

【我帶你回去。】</P>

【毛球在外接應，毛團在家……在清水鎮等你。】</P>

〖清水鎮……家……〗</P>

小六笑起來：“我哪有什麼本事惹事，都是誤會。”</P>

〖你快走。〗</P>

〖我明白你的意思，隻要我躍入大海，你就能帶我走。但是，這裡是五神山，你一個人來都受了傷，再帶上我，恐怕隻有死路一條。何況，我走了，十七怎麼辦？他是因為我才陷入其中，我才叮囑他以後要好好生活，就要把他一個人扔在這裡嗎？〗</P>

相柳極快地掃了一眼身體，將右手往後掩了掩。</P>

小六這時抬頭對他說：“算了，我不想欠你太多的人情，你走吧。”</P>

她說完這句話，相柳的心疼了一下。</P>

【是誰的心在疼？】</P>

〖是誰的心在疼？〗</P>

相柳自嘲地笑了。</P>

【既然你選擇，我便尊重。】</P>

“彆忘了，你還欠著我的債務，死人是沒法還債的。”</P>

【總之，好好活著。】</P>

鼻子酸得厲害，小六扭臉又笑：“放心吧！我這人一向貪生怕死，我等著你來討債。”</P>

〖我等你來……我還能等嗎？〗</P>

〖這次也是千方百計告訴你我有事了，等你救我。可你來了，我卻沒有跟你走。〗</P>

〖竟是我失約了嗎……〗</P>

〖相柳……〗</P>

相柳看看塗山璟，又看瑲玹。</P>

【一個是寶貝疙瘩，一個是舍命相護，不知道誰能保護你……】</P>

他說：“告辭。”</P>

轉身。</P>

【又是這樣嗎？但是……】</P>

【我不能左右你的選擇。】</P>

小六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相柳的背影。</P>

〖對不起，相柳，對不起。〗</P>